第297章 风雪求学路（1 / 2）

王冉的书包带子断了第三次。

她蹲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手指怎么也系不上那个死结。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要是把睫毛冻住，待会儿更看不清黑板了。

&0t;猎户家的野丫头！

&0t;身后传来刺耳的笑声。

王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李建军那伙人，他们总爱在放学的路上堵她。

一个雪球&0t;啪&0t;地砸在她后脑勺上，冰碴子顺着衣领滑进后背，激得她浑身一哆嗦。

&0t;看啊，她连书包都不会背！

&0t;李建军捡起块冻硬的马粪蛋，&0t;要不要尝尝这个？你们山里人不就爱捡粪当柴烧吗？&0t;

王冉猛地站起来，书包&0t;哗啦&0t;散开。

语文课本掉在雪地上，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0t;野人&0t;两个大字——那是上周被李建军抢走涂改的。

她弯腰去捡，又一个雪球飞来，正好打在课本上，纸张顿时湿透了。

&0t;住手！

&0t;王冉终于爆了，抓起把雪捏成团。

可她还没来得及扔出去，李建军已经冲过来推了她一把。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雪堆里。

&0t;野丫头还想打人？&0t;李建军得意洋洋地举起她的课本，&0t;来啊，拿你的弹弓来打我啊！

听说你们家连耗子都用猎枪打？&0t;

王冉咬紧嘴唇。

她确实会打弹弓，哥哥教的，能在三十步外打灭蜡烛。

但上次她只是用橡皮筋教训了扯她辫子的男生，班主任就叫了家长，说&0t;猎户家的孩子就是野蛮&0t;。

&0t;把书还我。

&0t;她声音抖。

&0t;想要？&0t;李建军把书举得更高，&0t;跪下求我啊！

&0t;

王冉突然扑了上去。

她在山里跟哥哥学过摔跤，一个扫堂腿就把李建军放倒了。

课本在撕扯中成了两半，雪花般的纸页飘了一地。

&0t;打架啦！

王野人打人啦！

&0t;其他孩子一哄而散，边跑边喊。

王冉跪在雪地里，一页一页捡着碎纸。

泪水终于决堤，在脸上冻成冰道子。

她没注意到有个身影一直站在校门口的杨树下——那是来接她的王谦。

王谦的拳头在口袋里攥得白。

他本想冲上去教训那群小崽子，却看见妹妹突然爆的身手——那记扫堂腿，分明是他去年冬天在院子里教的。

最终他默默退到树后，等孩子们散尽了才走出来。

&0t;哥&0t;王冉抬头看见他，慌忙用袖子擦脸，&0t;我、我不是故意&0t;

王谦弯腰捡起半本残破的课本，扉页上杜小荷娟秀的字迹还清晰可见：&0t;赠小冉：知识是翅膀&0t;。

他把书揣进怀里，伸手拉起妹妹：&0t;走，回家。

&0t;

晚饭时，王冉只扒拉了两口饭就说饱了。

杜小荷摸了摸她额头：&0t;是不是冻着了？眼睛这么红。

&0t;王冉摇摇头，突然&0t;哇&0t;地哭出声来。

听完事情经过，王建国气得摔了筷子：&0t;明儿我去找他们校长！

&0t;

&0t;我去。

&0t;王谦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全桌人都安静下来。

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三张上好的紫貂皮，毛色油光水亮。

&0t;本来想留着给王骁做坎肩的。

&0t;

第二天，王谦破天荒穿了件半新的蓝布中山装，还让杜小荷给他头抹了点香油。

乡中学的教导主任姓马，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办公桌上摆着&0t;先进教育工作者&0t;的奖状。

&0t;王冉家长啊。

&0t;马主任瞥了眼王谦手上的茧子，&0t;你妹妹又打架了？&0t;

王谦把三张貂皮放在桌上：&0t;马主任，听说令堂有老寒腿？&0t;

马主任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0t;你这是&0t;

&0t;紫貂皮做护膝，比电热毯管用。

&0t;王谦声音不高，&0t;我妹妹的书被人撕了三次，您看这事&0t;

&0t;孩子们闹着玩嘛。

&0t;马主任推了推眼镜，&0t;不过王冉确实太野了，动不动就上手&0t;

王谦突然站起来，一米八五的个头让办公室顿时显得逼仄。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残破的语文书，轻轻放在貂皮旁边：&0t;马主任，您知道我们猎户最讲究什么吗？&0t;

&0t;什、什么？&0t;

&0t;规矩。

&0t;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