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新生希望（1 / 2）

杜小荷的阵痛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起初她以为吃坏了肚子，直到羊水浸透被褥才惊觉不对。

王谦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就往七爷家跑，踩得院子里的积雪咯吱作响。

&0t;要生了！

&0t;他拍门的手都在抖，&0t;七爷，小荷要生了！

&0t;

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接着是七爷含混的咒骂声。

老人家拉开门时，花白胡子还粘着枕头絮：&0t;急啥！

头胎且等着呢！

&0t;话虽这么说，却已经麻利地往药箱里装家伙什——铜剪刀、野艾草、还有块黑乎乎的熊胆。

王谦折返时，自家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王母在灶房烧水，铁锅里的水汽顶得锅盖噗噗响；杜小华翻箱倒柜找干净布，把衣柜搅得像遭了贼；最绝的是杜鹏，这小子不知从哪弄来个铜盆，正&0t;咣咣&0t;敲着驱邪。

&0t;消停会儿！

&0t;王秀兰一巴掌拍在杜鹏后脑勺，&0t;你姐需要静气！

&0t;

东屋里，杜小荷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王谦想进去，被王建国拽住：&0t;老爷们儿别添乱。

&0t;正拉扯着，屋里突然传出七爷的惊呼：&0t;不好！

横胎了！

&0t;

王谦脑子里&0t;嗡&0t;的一声。

屯里去年就有个媳妇横胎难产，最后大小都没保住。

他甩开父亲的手冲进里屋，只见杜小荷脸色惨白，头湿漉漉贴在额头上，身下的褥子已经红了一片。

&0t;出去！

&0t;七爷罕见地了火，&0t;你想害死她吗？&0t;

王谦退到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冲进仓房，从暗格取出那个桦皮盒子——里面是七爷珍藏的&0t;灵体参&0t;。

老人家说过，这参能吊命。

&0t;用这个！

&0t;他把参塞给正在换水的王母，&0t;切片含服！

&0t;

参片送进去不久，杜小荷的叫声突然有了力气。

七爷在屋里喊：&0t;再来片！

快！

&0t;王谦正要再切，院外突然传来阵骚动。

老黑狗狂吠着冲向栅栏，又突然变成讨好的呜咽。

王晴最先现异常：&0t;哥！

门口有东西！

&0t;

月光下，门槛上摆着个树皮包裹。

王谦解开一看，是五株通体血红的草药——七爷说过，这叫&0t;血见愁&0t;，专治血崩。

更奇的是，草药旁边还放着颗鸡蛋大的麝香，香气浓得呛鼻子。

&0t;山神送药来了&0t;王母哆哆嗦嗦捧起药材，转身就往灶房跑。

药煎好送进去不到一刻钟，屋里突然爆出响亮的婴儿啼哭。

接着是七爷变了调的喊声：&0t;还有一个！

双胞胎！

&0t;

当第二声啼哭响起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王谦瘫坐在门槛上，这才现后背的棉袄都被汗浸透了。

七爷掀帘出来，花白胡子沾着血丝，眼睛却亮得吓人：&0t;母子平安！

龙凤胎！

&0t;

全屯人都来看新生儿。

王骁好奇地戳着妹妹的脸蛋，被王母一把拉开：&0t;小心沾了阴气！

&0t;七爷却笑呵呵地抱起女婴：&0t;怕啥？这丫头眉心带红，是山神爷点过朱砂的，百邪不侵！

&0t;

王谦终于被允许进屋时，杜小荷正靠在炕头喝红糖水。

两个襁褓并排放在她身边，男娃像父亲般轮廓分明，女娃则继承了母亲的杏眼。

见丈夫进来，杜小荷虚弱地笑了：&0t;给取个名吧。

&0t;

窗外，晨光穿透云层照在远山上。

王谦看着女儿眉心的红痣，突然想起那个雪夜的白狐：&0t;闺女叫王雪，小子&0t;他的目光落在柜顶的猎枪上，&0t;叫王猎吧。

&0t;

满月这天，全屯人聚在晒场吃席。

七爷主持了隆重的&0t;抱娃出户&0t;仪式——两个娃娃被裹成粽子，由王谦抱着绕屯子走一圈，寓意得到山神庇佑。

经过那片白桦林时，老黑狗突然冲向林子，叼回只肥硕的野兔。

&0t;又是它送的。

&0t;杜小荷指了指兔子脖颈上的牙印——细密整齐，正是狐狸的齿痕。

宴席最热闹时，王谦宣布了个决定：把自家后山的五十亩林地划为禁猎区。

&0t;獐子、狐狸、还有那头母熊，都让它们在那片安家。

&0t;他看着七爷惊讶的表情，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