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野牛谷（1 / 2）

白狐的伤口在王谦掌心里显得格外刺眼。

这畜生灵性得很，敷药时竟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出细微的呜咽声。

王谦用猎刀尖挑出嵌在皮肉里的铁片时，刀刃与皮肉接触出&0t;嗤嗤&0t;的声响，白狐的身子抖了抖，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0t;忍着点。

&0t;王谦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褐色粉末按在伤口上。

这是杜小荷给他的金疮药，用三七和血见愁配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

铁片上的暗绿色粉末沾在王谦指尖，他凑近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直冲脑门。

&0t;子明，你闻闻，是不是掺了雄黄？&0t;

于子明蹲下身，刚嗅了一下就连打三个喷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0t;错不了！

这玩意儿遇火就炸，谁这么缺德往咱夹子里塞这个？&0t;

王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重生前他听说过这种阴招——把火药掺在诱饵里，野兽一碰夹子就会引爆。

这分明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白狐突然站起身，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王谦的手背，然后咬住他的裤腿往东南方向拽。

它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扯坏补丁摞补丁的棉裤。

&0t;谦哥，它这是&0t;于子明瞪大了眼睛。

&0t;跟上去。

&0t;王谦收起猎刀，拍了拍白狐的脑袋，&0t;带路吧，老伙计。

&0t;

两人一狐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

白狐似乎知道他们走不快，每走一段就停下来等。

王谦注意到它右前爪不敢着地，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梅花状的脚印——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结实的雪壳上，避开松软的雪窝子。

&0t;这狐狸成精了吧？&0t;于子明喘着粗气说，&0t;我咋觉得它比屯里某些人还聪明？&0t;

翻过一道长满落叶松的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狭长的山谷里，七头体型硕大的野牛正在啃食岩壁上的苔藓。

领头的是头肩高近两米的公牛，弯曲的犄角上挂着几缕树皮，脖颈处的肌肉随着咀嚼不断滚动，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般的光泽。

&0t;我的亲娘哎&0t;于子明一把抓住王谦的胳膊，&0t;这这是野牛？不是早就绝种了吗？&0t;

王谦的指尖微微抖。

野牛在八十年代的兴安岭确实罕见，这几头怕是最后的种群。

更难得的是，其中三头母牛腹部明显隆起，怕是开春就要产崽。

若能活捉回去

白狐蹲坐在雪地上，歪头看着王谦，像是在等待夸奖。

王谦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肉干喂它，轻声道：&0t;好伙计，这份情我记下了。

&0t;

他仔细观察地形：山谷呈葫芦形，入口狭窄处不足三米宽，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岩壁。

岩壁上挂着冰溜子，在阳光下闪闪亮。

谷底有条冻住的小溪，野牛群正聚集在溪边的开阔处。

若能堵住入口，再有人从山顶往下赶

&0t;子明，你腿脚快，立刻回屯喊人。

&0t;王谦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于子明，&0t;让我爹把屯里所有的麻绳都带来，再拉一爬犁草料——要掺盐的。

跟杜叔说，把他家那坛&039;三步倒&039;也带上。

&0t;

于子明接过水壶，喉结上下滚动：&0t;谦哥，你一个人&0t;

&0t;放心，野牛不惹它不会主动攻击。

&0t;王谦指了指山谷上方，&0t;我去那儿盯着。

记住，千万别惊动它们，从西边那条老猎道绕过来。

&0t;

等于子明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王谦从帆布包里掏出绳索和铁钩。

他像只山猫般悄无声息地爬上岩壁，锋利的钩子深深扎进冰层。

白狐竟也跟着爬上来，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

趴在岩壁凸起处，整个山谷尽收眼底。

王谦掏出怀表看了看——下午三点二十，距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野牛群的动向：三头母牛在溪边休息，四头公牛呈扇形散开警戒，最壮硕的那头站在谷口位置，时不时用蹄子刨开积雪找草根。

领头的公牛突然昂起头，鼻孔张得老大。

王谦顺着它的视线看去——一只猞猁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最弱小的那头母牛。

公牛低吼一声，前蹄重重踏地，碗口粗的犄角对准了猞猁。

猞猁识趣地退开，却不死心地在周围徘徊。

王谦悄悄举起水连珠，准星稳稳套住猞猁的脑袋。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时，白狐突然用鼻子碰了碰他的手腕。

王谦会意，放下枪。

只见白狐站起身，对着山谷出一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