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爹当家（1 / 2）

熊肉宴的炭火还没完全熄灭，王建国和于得水就勾肩搭背地钻进了仓房。

王谦透过门缝，看见两个老汉脑袋凑在一块儿，酒气混着旱烟味从门缝里往外飘。

&0t;老于，咱俩得立个规矩。

&0t;王建国的大嗓门压得极低，&0t;孩子们打猎是把好手，可卖货太实诚！

上回那副熊胆，少卖了三十块！

&0t;

于得水嘬着牙花子：&0t;可不咋的！

明子那傻小子，被供销社那个麻子脸忽悠得一愣一愣的&0t;

王谦正竖着耳朵听，冷不防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转头看见于子明哭丧着脸蹲在身后，显然也听见了自家老爹的&0t;高见&0t;。

仓房门&0t;吱呀&0t;一声开了。

两个老汉红光满面地走出来，活像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0t;谦子，明子，过来！

&0t;王建国一屁股坐在磨盘上，震得上面的积雪簌簌直落，&0t;从今往后，打猎的事归你们，卖货的事归我们！

&0t;

王谦手里的水瓢&0t;咣当&0t;掉井里了：&0t;啥？&0t;

&0t;啥啥啥？&0t;王建国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0t;老子说话不好使了？你们知道熊掌该卖给哪个馆子？晓得鹿鞭往哪个药铺送？&0t;

于得水在一旁帮腔：&0t;就是！

你们俩半大小子懂啥人情世故？上回&0t;

&0t;爹！

&0t;王谦急得直搓手，&0t;那些老主顾都认我的脸&0t;

&0t;认个屁！

&0t;王建国一挥手，&0t;认钱不认人！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0t;

于子明刚要张嘴，被他爹一个眼神瞪回去：&0t;再叨叨把你弹弓没收了！

&0t;

王谦张了张嘴，看着两个老汉斩钉截铁的模样，突然想起刘大脑袋说过的话——在东北农村，老子放个屁，儿子都得当圣旨接着。

&0t;那那卖货的钱&0t;王谦试探着问。

&0t;存着给你们娶媳妇！

&0t;两个老汉异口同声。

夜深了，王谦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灶台边，王建国正打着呼噜磨牙，怀里还抱着装钱的铁匣子。

月光透过窗户纸，照在墙上的猎枪挂架上——那里空空如也，五六半已经被老爹&0t;保管&0t;起来了。

&0t;爹&0t;王谦小声唤道，&0t;我寻思着能不能先买杆新枪？&0t;

呼噜声停了。

王建国在黑暗中睁开眼：&0t;啥枪？&0t;

&0t;五六半就就牛哥那儿有杆双管猎枪也行&0t;王谦声音越说越小，&0t;带膛线的&0t;

沉默。

王谦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0t;睡吧。

&0t;王建国翻了个身，&0t;急啥？&0t;

王建国眼一瞪，&0t;眼下有五六半用着，武装部还给子弹，够意思了！

&0t;

王谦知道再争也没用。

在东北农村，老子定了的事，儿子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谦和于子明就牵着狗出了门。

晨雾中的山林静悄悄的，只有靴子踩在积雪上的&0t;咯吱&0t;声。

&0t;还去野猪沟？&0t;于子明哈着白气问。

王谦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脑子里全是老爹说的话——&0t;开春卖了参钱&0t;那得等到三四月份，小半年呢！

&0t;狍子！

&0t;于子明突然拽他袖子。

三十步外的白桦林里，三只狍子正在啃树皮。

王谦条件反射地举枪，却在瞄准时走了神——老爹说参钱可家里哪有人参？该不会是

&0t;砰！

&0t;

枪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子弹擦着领头狍子的尾巴打空了，狍子群瞬间没了踪影。

&0t;咋回事？&0t;于子明瞪大眼睛，&0t;这要搁平时，闭着眼都能打中！

&0t;

王谦摇摇头没解释。

两人继续往野猪沟走，路过一片灌木丛时，黑子突然竖起耳朵，冲着东南方低吼。

&0t;有东西！

&0t;于子明压低声音。

王谦悄悄拨开灌木——五十步外的小溪边，两头青麂正在喝水。

这种山地鹿最是机警，稍有动静就会逃之夭夭。

他慢慢举起五六半，却在扣扳机前犹豫了。

要是刘叔在这儿，肯定会

&0t;砰！

&0t;

枪声在峡谷里回荡。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