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枪记（1 / 3）

黑子的呼吸平稳了许多。

王谦蹲在狗窝旁，看着于子明给黑子换药。

两天过去，那条伤口已经结了层薄痂，就是右前腿还不敢着地。

大黄趴在旁边，时不时舔舔黑子的耳朵。

&0t;得弄死那畜生。

&0t;于子明系好绷带，声音压得很低，&0t;黑子这伤不能白受。

&0t;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簌簌地拍打着窗纸。

王谦摸了摸黑子的头，那狗温顺地舔他的手心。

他当然想杀那头熊——不光是给黑子报仇，更因为熊胆能卖大价钱。

上辈子他在林场听说，现在这时间，一颗完整的黑熊胆能换两台收音机。

&0t;没枪不行。

&0t;王谦站起身，拍了拍棉裤上的狗毛，&0t;熊那皮，侵刀捅不透。

&0t;

于子明眼睛一亮：&0t;老周头的土枪？&0t;

&0t;打兔子都费劲。

&0t;王谦摇头，&0t;得用正经步枪。

&0t;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屯里有枪的人家不多，赵老蔫家是别想了，老支书那把年纪早就不摸枪了

&0t;刘大脑袋！

&0t;于子明突然拍腿，&0t;他家有杆&039;水连珠&039;！

&0t;

王谦眼前一亮。

刘大脑袋大名刘二能，因头大得了个外号。

他爹刘老爷子是屯里老炮手，死后留了杆莫辛纳甘步枪。

这枪虽然老旧，但762毫米口径，打熊足够。

&0t;能借出来吗？&0t;王谦回忆着刘大脑袋的模样——那个因为摔断腿被嘲笑的瘦高个，见人就躲。

&0t;试试呗。

&0t;于子明又翻出赵老蔫赔的七块钱，&0t;买点礼。

&0t;

屯里小卖部是张寡妇开的，货架上积着层灰。

王谦要了两瓶&0t;北大仓&0t;——不是最贵的，但东北的庄稼汉都认这个牌子。

于子明则称了半斤槽子糕和一包水果糖。

&0t;哟，这是要去相看媳妇啊？&0t;张寡妇一边包东西一边打趣。

&0t;看啥媳妇，&0t;于子明撇嘴，&0t;去刘大脑袋家。

&0t;

张寡妇的手顿了一下：&0t;借枪？&0t;

她压低声音，&0t;别费劲了，去年咱屯子的好几个人去借，他都没给。

&0t;

王谦心里一沉。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

刘家住屯子最北头，独门独院，篱笆扎得比别人家都高。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烟囱冒着淡淡的烟。

于子明刚要拍门，王谦拦住他：&0t;等等。

&0t;

他把两瓶酒摆在最上面，让商标露在外面，又整了整衣领，&0t;敲门轻点。

&0t;

&0t;咚咚咚&0t;三下，不轻不重。

院里传来狗叫，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姑娘的脸——是刘玉兰，刘大脑袋的独女，约莫十五六岁，眼睛大得像黑葡萄。

&0t;于哥？王哥？&0t;

刘玉兰惊讶地睁大眼睛，声音清脆得像山雀，&0t;有事？&0t;

&0t;来看看刘叔。

&0t;王谦举起手里的礼物，&0t;听说他腿疼病犯了。

&0t;

刘玉兰的眼睛在礼物上转了转，又瞅了瞅后面跟着的于子明，突然抿嘴一笑：&0t;我爹好着呢。

&0t;

但她还是拉开了门，&0t;进来吧，外头冷。

&0t;

刘家收拾得比一般庄户人家整洁。

炕琴擦得锃亮，炕上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

一个瘦高男人坐在炕沿上抽烟，看见来人立刻皱起眉头——正是刘大脑袋。

他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细一圈。

&0t;刘叔。

&0t;王谦把礼物放在炕桌上，&0t;给您带点酒。

&0t;

刘大脑袋瞥了眼&0t;北大仓&0t;，喉结动了动，但很快移开目光：&0t;啥事？&0t;

直截了当，不愧是老猎户的儿子。

王谦决定开门见山：&0t;想借您家&039;水连珠&039;用用。

&0t;

屋里瞬间安静。

刘大脑袋的烟袋锅停在半空，刘玉兰倒水的手也顿住了。

&0t;不借。

&0t;

刘大脑袋吐出两个字，继续抽烟。

于子明急了：&0t;刘叔，我们就打那头伤人的黑熊，用完立刻&0t;

&0t;说了不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