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卢象升筹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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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九月中,卢象升在京师舌战群儒,终使因粮法获准推行,然圣旨虽下,要见到成效需要一段时间,而前线军士可等不了这么久,缺饷之困刻不容缓,述职完毕第二日,卢象升便离开京师,带着杨陆凯和几十个亲兵快马加鞭返回襄阳。

回到襄阳的湖广巡抚临时行辕(卢象升是湖广巡抚总理五省军务衙门在武昌),卢象升即刻召集幕僚与抚标营的几个军官议事。

赞画杨廷麟呈上各地塘报:“部院,河南大部官兵欠饷已逾六月,湖广本地官兵亦欠饷五月,前日郧阳府又有一部官兵哗变,虽已弹压,但军心浮动,恐非长久之计。”

卢象升对手下说道:“因粮法虽已获陛下批准,然实施尚需时日,远水难解近渴,我等必须另寻他法,解这燃眉之急。”

杨廷麟说道:“湖广素有鱼米之乡之称,湖广熟、天下足凑足几万军士的粮饷完全没问题,但是若要筹巨饷,除非”

他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卢象升追问。

“除非向湖广七藩开口。”

杨廷麟终于道出。

堂内顿时一片寂静,湖广七藩——楚王、荆王、襄王、荣王、惠王、桂王、吉王,皆是皇室宗亲,地位尊崇,他们的财富堆积如山,却很少有官员敢打这些藩王的主意。

卢象升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棵叶子已开始泛黄的槐树,良久方道:“国家危难,宗室岂能坐视?我明日便去拜会诸王。”

抚标中军官杨世恩担忧道:“部院,这些藩王个个富可敌国,却也个个吝啬如命,这些年朝廷财政困难,陛下也曾暗示藩王捐饷,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些许,便搪塞过去,如今我们无圣旨明令,他们岂肯就范?”

卢象升对杨世恩说道:“正因无圣旨,我们才需用些合法手段,备我名帖,明日先访襄王。”

襄阳城内,襄王府邸金碧辉煌,就连卢象升这种富家子弟出身的也没进过这么豪华的地方。

襄王朱翊铭素闻卢象升清廉刚正现在又手握大权,不敢怠慢,亲自出迎,寒暄已毕,卢象升开门见山:“殿下,今日下官前来实为军务紧急,如今流寇肆虐官兵缺饷难以剿贼,若贼势蔓延,恐危及到襄藩的安全,下官恳请殿下慷慨解囊,助饷济军。”

襄王闻言,面露难色:“卢部院有所不知,本王虽食禄万石,然王府开支浩大,近年初来又屡次捐输,府库早已空虚,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卢象升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殿下过谦了,下官查得,去岁殿下仅在襄阳一地,新增田庄便有五千余亩,商铺二十余间,殿下助十万两白银应该问题不大。”

襄王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卢象升对自己的事如此清楚,他强笑道:“卢部院明察,那些田庄商铺,多是空架子,收益微薄”

正当此时,一名亲兵匆匆入内,递上一封急报,卢象升览毕,面色凝重的说道:“殿下,刚得急报,流寇曹操、八大王部就在南阳内乡县,正朝襄阳方向而来。”

襄王顿时惊慌失措:“这、这内乡县在哪,离襄阳还有多远啊。”

卢象升被这不学无术的襄王气乐了,他正色道:“内乡据此也就三百里若官兵无饷士气不振,恐难保襄阳无虞,殿下若能助饷,下官必亲率将士,誓保襄阳平安!”

襄王思考良久,终于咬牙道:“既如此,本王便认捐十万两!

只是现银不足,剩余五万两可否以粮帛抵充?”

卢象升微微一笑:“殿下忧国之心,下官感佩,粮帛亦可,只是需按市价折算。”

离开襄王府,赞画杨廷麟忍不住问道:“部院,献贼、曹贼果真逼近襄阳了?”

卢象升轻声道:“两贼确实在内乡一带,只不过没有往襄阳进的意思,非常之时,用非常之言,但求问心无愧罢。”

接下来的日子,卢象升马不停蹄,先后拜会了荆王、荣王、惠王,有了襄王带头,这几位王爷虽不情愿,却也或多或少认捐了几万两。

然而半月过去,筹得的银两不过十五万,卢象升同幕僚们算过要满足三个月内官军粮饷不缺,怎么也需要五十万两以上。

最关键的一关,是坐镇武昌的楚王,楚王朱华奎在七藩中最为富有,也最为吝啬。

前往武昌途中,杨廷麟向卢象升献计:“部院,楚王为人吝啬,直接索饷恐难奏效,我有一策可让他捐出粮饷。”

“现任楚王与弟弟朱华壁是前任楚恭王的孪生遗腹子,然而,这一说法因其父体弱多病且在位二十余年无子,在楚藩内部备受质疑,以宗室朱华趆为的一派坚称现在的楚王实为前任楚王的妃子兄长王如言的侍妾之子,在出生后被抱养入宫。”

“这一争议在万历三十一年彻底爆,演变为震动朝野的伪楚王案,先帝看到此案逐渐演变成了朝堂党争,于是以年远无据为由裁定楚王是楚恭王之子,所以楚王的王位得以保全。”

“关于这方面楚王一直很在意,而陛下对这事其实也有些疑惑,但是国事艰难没时间认真细究,我们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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