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卢象升进京述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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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从称帝前的准备工作是明崇祯八年九月到次年四月,上一章直接写到称帝了,但是回到义军视角还是崇祯八年九月。

秋天正是各地督抚到京述职的时间,卢象升也将军务暂时移交进入京师准备觐见皇帝,将自己的政策上奏天听,如果成功,麾下官军缺饷的问题就能缓解一下。

到京后正好赶上朝会,作为五省总理的卢象升当然也要参加,他身着绯色官袍,手持笏板立于殿中,他身形挺拔经年征战下面容看着也有些老成,与周遭一众养尊处优的廷臣形成了鲜明对比。

“陛下,”

卢象升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臣今日上奏,为解剿寇危局,请行因粮之法!

官军缺饷,已至极限,许多军士饥寒交迫,何以杀贼?”

“以往加征,不论贫富,按亩均分,阡陌小民鬻妻卖子犹不能完,往往被迫从贼,此乃驱民为盗也!

今臣请行因粮法,废除计亩均输,而只从全国纳税五两以上之家征收赋税。”

“如此,赋税出自富室,不累小民,既可筹军饷,亦可收民心,断流寇之根源!”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窃窃私语的讨论。

户部尚书侯恂率先出列,他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与卢象升的清瘦黧黑形成反差:“陛下!

卢部院忠勇可嘉,然此议实乃祸国之论!

纳税五两以上者,固然多为官绅富户,然南北地力悬殊,物产各异,田亩价格更是天差地别。”

“北方五两,或已是中等之家;南方五两,恐仅堪温饱,以此一刀切之策,必致南方民怨沸腾!

且官绅多有功名在身,按《大明会典》可免徭役和部分赋税,此法强征,是视太祖成宪为何物?必遭天下士绅反对,动摇国本!”

卢象升猛地转向侯恂说道:“侯部堂!

你口口声声民怨沸腾,可知前线官兵是何境况?陕西官兵欠饷六月,河南官兵欠饷八月,湖广官兵亦欠饷五月!

上月归德府一部官兵哗变,抢夺粮仓,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反骨,而是因为他们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没办法坐视家人活活饿死!”

“侯部堂身在京师锦衣玉食,可曾见识过军士哗变?若你是前线将领,能否让这些官兵替你们卖命?流寇越打越强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些欠饷官兵投贼后造成的。”

侯恂被这一连串质问逼得面色涨红,一时语塞:“卢象升!

你…你休得危言耸听!

户部已在竭力筹措…”

“竭力筹措?”

卢象升打断侯恂,“筹措何在?我离开武昌入京前,麾下除了祖宽部和李重镇部,湖广和河南的官兵都欠饷半年以上了。”

“兵部尚书张凤翼见势不妙,轻咳一声,出来和稀泥道:“卢部院忧心国事,其情可悯,所言亦是实情,然侯部堂所虑,亦不无道理,此法确实…嗯…有违常例,牵涉甚广,是否可从长计议,稍作变通?”

“从长计议?”

卢象升的声音陡然提高,“流寇今日破一城,明日下一县,烽火已燃遍中原!

他们可会给我们从长计议的时间?”

“河南、陕西饥民百万,易子而食,折骨为炊,他们可等得起稍作变通?待到流寇兵临城下,诸位官员们是打算用唾沫星子,还是用满腹经纶去退敌?”

殿内顿时一时死寂,无人说话。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辅温体仁缓缓出列,他步履沉稳三缕长须更添几分儒雅,并且温体仁没有直接反驳卢象升,而是先向御座上的崇祯皇帝深深一揖。

“陛下,卢部院一片赤诚,为国为民,天地可鉴,其所言前线将士之苦,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老臣亦感同身受,夜不能寐。”

他话锋随即一转:“然而正因体恤将士,更需谋万全之策,卢部院此议,看似公平,实则将天下税赋之重,大半压于江南,江南虽称富庶,然去岁水患,今岁蝗灾,亦是困顿,此其一也。”

他顿了顿,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殿中众多出身南直隶、浙江、江西等地的官员,继续道:“其二,亦是老臣最为忧虑者,江南士绅,非止家资丰饶,更是国朝栋梁之基,科甲连绵,仕宦辈出,在朝在野,门生故旧遍布天下。”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毫不避讳地点明文风昌盛之地的士绅在朝中的庞大影响力,大明想要安稳就必须要得到他们支持。

“陛下,”

温体仁微微抬头,看向崇祯,语气变得愈恳切,“卢部院此法若行,固然可解一时军需,然则,恐寒了天下士绅之心,失了朝廷股肱之望,若因此致使江南动荡,仕林离心,则内外交困,其害恐更甚于流寇啊!

望陛下三思,莫因一时之急,而损万年之基。”

此言一出,殿内众多南方籍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温阁老所言极是!

陛下,此法万万不可!”

“此乃剜肉补疮,饮鸩止渴!”

“请陛下明鉴!”

卢象升孤立于殿中,看着周围一片反对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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