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欢而散(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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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的悬浮,而是贴着毛茸茸的尾椎缓缓旋转,环身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电光。

光芒微弱却急促,像极了他此刻翻涌不止、难以平息的内心。

碧蓝的眼眸牢牢凝望着铭安离去的方向,从最初还能瞥见那抹银白身影转过街角,到最后连衣角的残影都消失在街道尽头,目光依旧没有收回,仿佛要将那片空荡荡的路口,看出一个洞来。

长赢的耳朵微微抖动着,顶端的聪明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捕捉着远处的喧嚣和近处的沉默。

“无意义的琐事”

低声喃喃,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进风里,可尾音处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惑。

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强健的肌肉在贴身的衬衣下绷起流畅的线条。

“难道吾在千年征途中,曾因关注过多无谓的细节而丧失过战力?”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长赢自己都愣了一下。

抬起厚实的虎爪,在晨光下细细端详。

锋利的爪尖泛着冷光,那是能轻易撕裂铁甲的利器;肉垫柔软光滑,落地时能做到悄无声息;连爪子上每一道深浅不一的纹路,都清晰得仿佛能数清。

这些细节,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鲜明?

从前的他,只知道爪尖够锋利、肉垫够稳健便足够,从不会去留意纹路的模样。

又从何时起,他开始去注意铭安柔软的银白毛、醉酒时泛红的脸颊,甚至是他递来的烤肉串上滋滋冒油的肉粒。

这些与战斗毫无关联的存在,为何会一次次闯进他的思绪?

长赢握紧拳头,锋利的爪尖几乎要刺破掌心,可下一秒又缓缓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反复做着握拳、松开的动作,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试图找回从前那个只懂战斗的自己。

“平等尊重”

这两个词在脑海里盘旋,让长赢的眉头深深皱起,嘴角不自觉地下压,露出一丝带着不屑的冷笑。

兵器与持有者之间,只有“指令”

与“服从”

,何来“平等”

可言?

可这丝冷笑刚浮现,就在下一秒凝固了。

他想起铭安说这话时坚定的眼神,想起他埋在膝盖里自责的模样,心底那道坚固的防线,竟莫名地松动了一丝。

转身望向院内那间小小的木屋,昨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铭安醉酒后贴在他颈侧的呼吸、缠绕在脖颈与手腕上的脆弱御纸、还有那句带着依赖的“等等我”

那个身形瘦小、看似温和的鹿兽人,用一个渺小却执着的声音,竟让这头习惯了杀戮、以战争为生的机器,一次次陷入犹豫。

片刻的静默后,长赢终于迈开了脚步。

那步伐沉重却坚定,像是做出了某种跨越千万年的决定。

穿过小院的大门,朝着市集的方向大步行去,度越来越快,原本紧绷的脊背也渐渐放松了些。

街上的兽人纷纷侧目,路过的兽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畏惧;甚至有几个牵着父亲手的小兽人,看到他庞大的身躯,惊呼着躲到了大人身后,只敢露出一双双好奇又害怕的眼睛偷偷打量。

可长赢对这些目光充耳不闻,碧蓝的眼眸里只有一个目标。

找到那个总是说些“不知所谓”

话语,却能轻易拨动他心绪的持有者。

他不确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不知道这份冲动源于何处,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驱使着他,那力量比令牌的强制约束更强大,比体内灵石的能量更深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渴望。

“灵魂……”

这又是让长赢疑惑的想法。

“吾王说,兵器也能有不同的意义”

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尾音里带着一丝连他都未察觉的期待,“那么,就让吾亲眼看看,他口中那个‘不同’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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