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o4章 共主之争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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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山静室,气氛凝重。

南华州三教之主的会晤,因“共主”

之争,已然陷入僵局。

无形的裂痕在道韵佛光与浩然正气之间悄然滋生。

道主脸色沉凝,目刺儒山之主,声音带着压抑的波澜,道:“说到底,这分歧,终究还是落回了‘主战’与‘保守’这南华州万古不变的老路上!”

“圣朝一脉,承继先圣皇遗志,厉兵秣马,锐意进取,是为主战!

所以你儒山,身为保守一脉的中流砥柱,才如此抗拒由主战一脉的圣朝执掌这南华共主之印!”

儒山之主神色不变,并未直接回应道主的质问。

如他们这般屹立于南华之巅的人物,在面对冥殿这等倾覆苍生的大患时,自会放下成见,携手御敌,此乃大义所在。

然而,当涉及道路抉择、理念根本时,那份浸透骨髓的固执与坚持,便会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二者并不矛盾。

南华州万载纷争,主战与保守的路线之争,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每一次重大抉择之中。

他并未看道主,而是将深邃的目光转向了那位一直沉默如渊海的梵净圣佛。

儒山之主的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圣佛,恕本座直言。

论及理念根基,你梵净佛门然世外,讲求因果轮回,清净无为,当属保守一脉无疑。”

“本座实在不解,此番你为何背离自身道统根基,要力挺大周圣朝?这与你梵净佛门万载秉持的‘不染红尘’、‘止戈为善’之道,岂非背道而驰?圣佛智慧通明,还望解惑。”

梵净圣佛一直眼帘微垂,指尖那串温润的木质佛珠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捻动。

他仿佛并未听到儒山之主的质问,又仿佛神游天外,陷入了某个极其悠远深邃的时空。

静室内的空气因他的沉默而变得更加粘稠沉重。

道主与儒山之主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良久,圣佛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洞悉万物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似有追忆,似有悲悯,更有一丝勘破后的寂寥。

他没有直接回答儒山关于理念的诘问,而是以一种近乎低语的、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的口吻,缓缓道“在贫僧剃度出家,皈依我佛之前……”

“贫僧……姓周。”

道主和儒山之主静静的听着。

眼前这位佛门至尊,梵净圣佛,其俗家身份,正是当今大周圣朝那位已陨落圣皇的……亲胞弟!

这件事对于道主和儒山之主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一件秘密。

“生于帝王之家,长于九重宫阙……最是身不由己,最是逃不开的,便是这‘圣位’二字。”

“皇兄……他天纵奇才,光芒万丈,如煌煌大日,照耀周天。

自他降生,便注定是那天命所归的圣皇。

他之才情,他之气魄,他之勇武……非贫僧所能及万一。”

圣佛的语气中没有嫉妒,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仰。

“贫僧……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要与皇兄争那至尊之位。

非不能争,实乃不愿争,不忍争,亦知……争之无益。”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纵使贫僧心如止水,那朝堂之上,那名为‘亲情’与‘派系’的枷锁,却如附骨之疽,死死缠绕。”

圣佛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仿佛触碰到了心底最深沉的无奈与痛楚。

“母妃……视我为她与母族荣华富贵的唯一依仗。

她日夜泣诉,痛陈皇兄如何‘刻薄寡恩’,如何‘断送’外戚前程。”

“母系一族,那些所谓的舅父、表兄,更是将我视为奇货可居的筹码!”

“他们在我耳边不断灌输权谋机变,在我府邸暗中串联党羽,甚至……不惜构陷皇兄,欲以‘莫须有’之罪,行那大逆之事!”

“他们逼迫我,利用我,将我推至风口浪尖,将我置于与皇兄……与那位我敬重的兄长,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贫僧百般挣扎,万般苦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以死相胁……然,利欲熏心者,岂能回头?那亲情,早已被权欲扭曲得面目全非!”

圣佛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与绝望。

“前路已绝,亲情已碎。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已成囚禁灵魂的牢笼;那血脉相连的至亲,已成催命的利刃。

贫僧终于明白,唯有斩断这红尘孽障,方能寻得一方净土,救己!”

“于是,贫僧留下一封血书,言明心志,断绝尘缘,逃离了那吞噬人心的漩涡,一路向西,拜入梵净佛门。”

“……”

“贫僧是懦弱的,皇兄总是质问贫僧这悲悯天下的双眼可曾观及圣朝。

其实贫僧的这双眼睛一直都放在圣朝,从未远离。”

“‘成佛者,应当斩断七情六欲。

’可这句话本身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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