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君子儒与小人儒:儒者的境界分野(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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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单纯的礼仪术士,而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的君子。这种改造,让“儒”从“术士之称”升华为“君子之道”,完成了从“小人儒”向“君子儒”的质变。

孔子对“儒”的定义,在《论语》中有多处体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卫灵公》),强调儒者应以道义为根本;“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里仁》),指出儒者应超越物质追求,专注于道的实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学而》),表明儒者的根本在于内心的道德修养。这些论述共同构成了“君子儒”的核心内涵——以道为志,以德为据,以仁为依,以艺为游,将知识、技艺、道德、理想融为一体。

从“术士之儒”到“君子之儒”的演变,本质上是从“技”到“道”的升华,从“谋生”到“谋道”的提升。孔子告诫子夏“为君子儒,毋为小人儒”,正是希望他成为这种演变的推动者,而非停滞者。

三、君子儒的核心特质:道、德、仁、艺的统一

“君子儒”并非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有着具体的特质表现。孔子在《论语》中通过对君子的大量论述,为我们勾勒出君子儒的精神画像,这些特质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境界,与小人儒形成鲜明对比。

以道为志,心怀天下:君子儒的首要特质是“志于道”,将追求天下大道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这里的“道”是指社会的理想状态,即“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论语?微子》)中孔子所致力于改变的“道”。君子儒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都不会放弃对道的追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论语?泰伯》),这种担当精神让他们超越个人私利,心怀天下苍生。如孔子周游列国,“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史记?孔子世家》),却始终“知其不可而为之”,正是君子儒“志于道”的生动写照。

以德为据,修身为本:君子儒注重内在的道德修养,将“德”作为立身行事的依据。这里的“德”不是抽象的道德教条,而是具体的行为规范,如“温、良、恭、俭、让”(《论语?学而》),“恭、宽、信、敏、惠”(《论语?阳货》)。他们通过“克己复礼”(《论语?颜渊》)不断提升自我,达到“仁”的境界。君子儒的修身不是为了独善其身,而是为了“为政以德”(《论语?为政》),通过自身的道德影响力推动社会的进步,正如《大学》所言“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以仁为依,爱人推己:“仁”是君子儒的核心精神,表现为“爱人”的情感与“推己及人”的行为。孔子将“仁”概括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这既是一种道德准则,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君子儒在人际交往中践行“仁”,在政治实践中推行“仁政”,如子产“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论语?公冶长》),被孔子称为“惠人”,正是君子儒“以仁为依”的典范。

以艺为游,通权达变:君子儒并非迂腐的道德教条主义者,而是“游于艺”的通达之士。这里的“艺”指“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代表着全面的知识与技能。君子儒掌握这些技能,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更好地践行道与仁,在具体情境中做到通权达变。如孔子在卫国时,“子见南子”(《论语?雍也》),虽遭子路质疑,却坚持认为在特定情境下应采取灵活的交往方式,这种“无可无不可”(《论语?微子》)的态度,体现了君子儒对“艺”的灵活运用。

君子儒的这四种特质,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境界:以道为方向,以德为根基,以仁为灵魂,以艺为工具,四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种境界超越了单纯的知识或技能,达到了知、情、意、行的统一。

四、小人儒的典型表现:技艺化与功利化的陷阱

与君子儒相对,小人儒的境界局限主要体现在对“儒”的技艺化与功利化理解上。他们将儒者的身份降格为一种知识技能或谋生手段,失去了对道与仁的追求,这种局限在古今儒者中都有鲜明的表现。

技艺化的泥沼:小人儒将儒家的知识与礼仪视为纯粹的技艺,如同工匠对待工具一般,只注重其操作的熟练程度,而不探究其背后的精神内涵。他们可以对《诗经》《尚书》倒背如流,却不能理解其中的“温柔敦厚”“疏通知远”;可以将礼仪的每个动作做得精准无误,却体会不到“礼之用,和为贵”(《论语?学而》)的深刻含义。如《论语?先进》中记载的“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公西华说“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虽然谦逊,却将志向局限于“小相”的技艺层面,反映出小人儒的技艺化倾向。

技艺化的极致是“皓首穷经”却“不知义”。汉代的一些经学家,为了注释一个字可以写出数万言的文章,却对经书中的大义视而不见;清代的某些考据学者,将毕生精力用于校勘古籍的字句差异,却缺乏对社会现实的关怀。他们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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