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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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风来:张仪说韩

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青铜鼎里的炭火却已燃得炽烈,将殿内映照得暖意融融。

秦惠文王手指轻叩案几上的竹简,那是斥候刚送来的密报——楚韩两国已在新郑城外盟誓,约定共守边境,若秦国东出,便南北夹击。

“诸君以为,当如何应对?”

惠文王的目光扫过殿中臣僚,最后落在了立于右侧的张仪身上。

这位身着黑色锦袍的相邦,髻上的玉簪衬得面容愈清瘦,却自有一股锐利如剑的气度。

群臣一时沉默。

老世族代表杜挚率先开口:“楚韩结盟,不过是虚张声势。

韩国弱小,楚国素来反复,不如派军威压韩国边境,让其知难而退。”

“不妥。”

张仪上前一步,袍角扫过冰凉的地砖,“秦军若动,反会让楚韩抱得更紧。

韩国虽弱,却扼守崤函要道;楚国虽远,却有百万甲士。

若二者真心联手,我军东进之路便会被堵死。”

“那相邦有何良策?”

惠文王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深知张仪的口舌远胜千军,当年“欺楚”

取商於之地,便是最好的例证。

张仪抬眸,语气坚定:“臣请出使韩国,面见韩宣惠王。

只需一番言辞,必能瓦解楚韩联盟,让韩国转而事秦。”

殿内一片哗然。

杜挚皱眉:“韩国与楚国刚结盟,宣惠王岂会轻易动摇?相邦此去,恐有风险。”

“风险虽有,却非不可为。”

张仪轻笑,指尖拂过案上的舆图,“韩国地处中原,无险可守,四面皆是强敌。

宣惠王素有忧思,不过是在楚秦之间寻求自保。

臣只需点破他的困境,再许以实利,他自会做出明智选择。”

惠文王颔,起身走到张仪面前:“好!

便依相邦之计。

孤派五百锐士随行,再备蜀地新产的粮米百石、铁器五十具,作为赠礼。

望相邦早日传回佳音。”

三日后,张仪的车队从函谷关出。

黑色的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车轮碾过黄土路,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随行的锐士皆穿重甲,腰佩长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沿途的山林——此地离韩国边境已近,楚韩的斥候或许正隐在暗处。

张仪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梳理说辞。

他早已派人打探清楚,韩宣惠王近来正为两件事烦忧:一是韩国的粮仓日渐空虚,去年的旱灾让农田减产三成;二是楚国虽与韩国结盟,却迟迟不肯兑现承诺的粮草援助,反而索要韩国的铁矿产出。

这些,都是他说服韩王的关键。

车行五日,终于抵达韩国都城新郑。

新郑的城墙比咸阳矮了许多,墙体上还留着去年战争的痕迹,斑驳的箭孔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韩国的使者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张仪的车队到来,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戒备。

“相邦远道而来,我王已在宫中备好宴席,特命小臣前来迎接。”

使者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张仪走下马车,目光掠过城门上悬挂的楚韩联盟的旗帜,淡淡开口:“有劳使者。

只是不知,贵国与楚国结盟多日,为何城防依旧如此松懈?莫非是觉得,有楚国相助,便无需防备外敌了?”

使者脸色微变,勉强笑道:“相邦说笑了。

我韩国将士皆勇猛善战,城防固若金汤,只是相邦未曾细看罢了。”

张仪不再多言,随使者入宫。

韩国的宫殿远比咸阳宫简陋,殿柱上的漆皮已有剥落,地砖也凹凸不平。

韩宣惠王身着紫色王袍,坐在殿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张仪。

他身旁的相邦公仲朋、上将军暴鸢等人,目光更是带着明显的敌意。

“秦相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韩宣惠王开门见山,语气冷淡。

他知道张仪此来,必是为了楚韩联盟之事,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张仪躬身行礼,却不急于回答,反而环顾殿内一周,缓缓说道:“臣初入新郑,见城中百姓面带饥色,市集上的粮价高得惊人。

想必,贵国去年的旱灾,影响不小吧?”

韩宣惠王脸色一沉:“秦相是来打探我国国情的?还是来嘲讽我国的困境?”

“臣不敢。”

张仪语气诚恳,“臣只是实话实说。

韩国地处中原,西有强秦,东有齐国,南有楚国,北有赵国,四面受敌,本就不易。

去年旱灾之后,粮草短缺,民生凋敝,若此时再有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公仲朋立刻反驳:“我韩国虽有困境,却有楚国盟友!

楚王一早就承诺,会援助我国粮草,还会与我国共抗秦国。

秦相不必在此危言耸听。”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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