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那条“等我回家”的短信(2 / 4)
我们之间。我抬起手,想去敲,指尖却抖得厉害,最终只是颓然地落下,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灶台上。喉咙里堵得慌,想喊她的名字道歉,却只能发出野兽受伤般的、沉闷的呜咽。
那扇该死的门,再也没有为我打开过。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到客厅时,已是人去楼空。她的行李箱不见了踪影,连同她常穿的那几件柔软的开衫,还有女儿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和小玩具。屋里空空荡荡,像是被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过,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茶几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是她娟秀的字迹:“走了”。旁边,那个被我摔碎的蒂芙尼蓝咖啡杯,竟然被一块块、一片片、极其细致地拼凑、粘合了起来,重新立在原位。胶水干涸的痕迹清晰地蜿蜒在裂痕上,像一道道丑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盘踞在曾经完美无瑕的蓝色梦境上。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追。累积的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坠在四肢百骸,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更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勒得我喘不过气。我想,让她回去冷静冷静也好。或许,我们都该冷静冷静。我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两个冰冷的字眼也一并埋葬。只是,那个被笨拙粘合的蓝色杯子,像个沉默的审判者,日日矗立在原地,用它满身的裂痕,冷酷地盯着我一日比一日更加空洞的生活。
日子就在这种刻意的麻木和自我欺骗中滑过。白天被工作塞满,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不敢停歇,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那无边无际的失落和懊悔吞噬。晚上回到家,空气里似乎还残存着她身上那一点点淡淡的、洗衣粉混着阳光的气息,却更显得这房间像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她的枕头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直到两个月后,那个毫无征兆的下午,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地扎穿了我竭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喂……请问是张伟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陌生而遥远,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怜悯。
“我是。”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里是青川市人民医院。很抱歉通知您……您的妻子田晓雅女士,已于昨日凌晨,因病……去世了。”对方顿了顿,似乎在确认措辞,或者给我一点缓冲的空隙,“医院这边需要您尽快过来一趟,处理……相关手续。遗体目前暂存在太平间,另外,关于火化……”
后面的话,我都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一千只蜜蜂同时在里面筑巢、轰鸣。视线猛地模糊了,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景象瞬间扭曲、旋转,碎裂成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巨大的响动引来了旁边工位的同事,他们关切的目光投过来。“张经理?你怎么了?脸白得吓人!”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没什么,”我勉强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家里……有点急事……”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办公室,身后那些担忧的眼神如同芒刺在背。电梯下降的失重感异常清晰,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恐惧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拳头,攥住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它捏爆。死了?小雅死了?那个昨天还……不,两个月前还抱着孩子、系着围裙的小雅?
她怎么可能死了?她只是回娘家了!她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我得去找她!我得接她回家!一个疯狂的声音在脑子里尖叫,盖过了电话里那个冰冷的判决。
几乎是凭着本能,我驱车发疯般地冲上通往青川的高速公路。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灰绿色。脑子里乱得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一会儿是她离开时那挺直却沉重的背影,一会儿是她抱着女儿站在阳光里的剪影,一会儿是她轻抚那个蓝色咖啡杯时温柔专注的侧脸……最后,全都定格在电话里那个陌生声音吐出的两个字:“去世”。
赶到青川市医院太平间外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惨白的日光灯管在空旷的走廊顶上嗡嗡作响,投下惨淡的光晕。消毒水的气息浓烈得刺鼻,混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的腐朽味道,直往鼻腔深处钻。每一步踏在光滑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负责接待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工作人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深刻的皱纹里刻着见惯生死的麻木。她递给我几张纸:“张先生,这是死亡证明,您先确认一下基本信息。遗体……需要您签字确认后才能安排后续的火化事宜。”
我颤抖着手接过来。那张纸轻飘飘的,此刻却重逾千斤。目光艰难地移到“死亡原因”那一栏。几个打印出来的黑体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意外事故”。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潦草的字迹做了补充,但墨迹有些洇开了,模糊不清,辨认起来很困难。
意外?事故?!
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意外?什么意外?她……她不是在娘家吗?怎么会出意外?!”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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