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曾随鸾唱登瑶阙,凤管吹残十二楼(2 / 4)
着户部的红印鉴,还有当时大同卫总兵的签名。萧霖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手指抚过印鉴,声音发颤:“我爹……我爹还捐过田?我怎么不知道?”
“石崇没告诉你。”萧栎接过地契,重新叠好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他只说你爹‘附代宗’,却没说你爹在瓦剌围城时,把最好的千亩田捐给边军,自己一家吃了半年杂粮。他要夺你的田,不是因‘附逆’,是看中那田靠近漕运码头,能垄断京郊粮运——石崇的庄园就在你家田旁边,占了漕运码头一半的卸货位,你以为是巧合?”
萧霖捧着地契,眼眶发红,却不再是哭意,而是愤怒——他终于明白,石崇的“罪名”是假,夺田才是真。周围的宗室也围了过来,看着地契,议论声渐渐变了味,惶恐里多了几分清醒:“原来石崇是为了占田!”“我家的当铺也在西街,离石崇的绸缎庄不远,怕是他想吞并!”
萧栎走到偏厅中央的八仙桌旁,将青布包放在桌上,解开系带,“哗啦”一声,十几本账册倒在桌上,摊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记着字迹。他拿起最上面一本,指着“石崇庄园”那一页:“你们看,石崇的庄园在京郊有三万亩,含良田、果园、漕运码头,比皇兄的皇庄还大三倍——皇庄按《大吴宗室田产制》,规制是两万亩,石崇一个镇刑司副提督,庄园却超了皇庄,这是逾制!”
他又拿起另一本,翻到“侵吞萧远当铺”那页,上面贴着当铺的地契副本和交易记录:“萧远的当铺估值五万两,石崇去年以‘查逆党’为由封门后,三个月就改成了他的绸缎庄,地契也改成了他的名字,是通过吏部侍郎张文办的过户,你们看,这里有张文的签名。”萧远凑过来一看,果然有张文的字迹,气得浑身发抖:“张文是石崇的人!他们勾结在一起!”
“还有萧恒家的事。”萧栎翻到另一页,“石崇说‘宗室当为国分忧’,让你儿子去辽东戍边,可他自己的儿子石强,却在京营当副将,吃着闲饭——京营副将按规制需有边军履历,石强连边关都没去过,是石崇找李嵩走的后门,直接补的缺。”萧恒攥着调令,手指捏得发白:“他自己徇私,却让我们宗室子弟去受苦,哪有这样的道理!”
账册一页页被翻开,石崇的贪婪和双重标准暴露无遗:劝宗室“捐田减俸”,自己却兼并田产;说“宗室当守规矩”,自己却逾制建庄园;骂“官员徇私”,自己却走后门安排儿子。宗室们围着账册,脸色从愤怒变成凝重——他们终于意识到,石崇打压的不是一两个宗室,而是想削弱整个宗室的力量,巩固自己的权位。
“可……石崇掌着玄夜卫,我们要是反抗,他会不会报复?”年纪最长的宗室萧承业开口,他头发花白,穿着褪色的锦袍,语气里满是顾虑,“去年宗室萧景不服,说石崇占了他家祖宅,结果没过多久,就被安了个‘私藏兵器’的罪名,贬去了云南,至今没回来。我们……能斗得过他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宗室们心头。刚燃起的愤怒渐渐退去,惶恐又回来了——玄夜卫的缇骑像阴影一样,压在每个宗室心头。萧霖攥着地契,手指微微发抖:“萧爷爷说得对,石崇连宗室都敢贬,我们递折弹劾,会不会也被他安罪名?”其他宗室也纷纷附和,偏厅的气氛又沉了下去。
萧栎看着他们的犹豫,心里明白,宗室们不是不想反抗,是被石崇的高压吓怕了。他走到萧承业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折副本,递给他:“这是前御史李嵩、张谦弹劾石崇贪腐的密折,石崇想报复他们,却没敢动手——因为我保着他们,皇兄也知道石崇的心思,没准石崇的奏。你们是皇室宗亲,是皇兄的血脉,石崇再横,也不敢公然对宗室下死手,除非他想背上‘欺辱宗室’的罪名,惹皇兄震怒。”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再说,我们不是弹劾石崇,是‘请清查京畿田产’——只说‘近来京郊田产易主频繁,多有强占之事,宗室、百姓皆有怨言,恐伤陛下血脉亲情、寒百姓之心’,不提石崇的名字,只陈事实。皇兄看了,自然知道该查谁,也不会说我们宗室结党。”
萧承业接过密折副本,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舒展:“郡王的意思是,我们只说田产的事,不针对石崇?”萧栎点头:“正是。石崇的把柄在账册里,皇兄一看清查结果,自然明白。我们若直接弹劾,反倒落了‘宗室干政’的口实,石崇也能借机反驳;只陈事实,皇兄既好顺水推舟,又能护着宗室,一举两得。”
他又看向萧霖:“你爹捐田助边,是忠君爱国,皇兄知道了,只会赞你家忠良,不会信石崇的‘附逆’之说。你递折时,把地契副本附上,皇兄一看,就知石崇是诬陷。”萧霖握紧地契,眼神渐渐坚定:“郡王说得对,我不能让我爹的名声被污蔑,也不能丢了家里的田!”
萧栎再转向萧远和萧恒:“萧远的当铺有地契副本,萧恒的儿子有京营副将的履历对比,这些都是证据,附在折子里,皇兄会查。石崇想压,也压不住——他总不能说,户部的地契、吏部的履历都是假的。”萧远和萧恒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我们听郡王的!”
萧承业看着众人的态度,终于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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