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江南水患千村哭,夜叩丹心托旧人(2 / 4)

加入书签

派人来“请”萧栎去镇刑司时的场景:她抱着年幼的萧烨,跪在府门前哭着拦人,若不是谢渊派杨武及时赶到,他们一家三口怕是早已性命难保。“如今烨儿要进太学,若你再被人构陷,他连‘宗室子弟’的身份都保不住。”

萧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去。“没提,我应付过去了。”他看向书房方向,萧烨正趴在案上写《论语》,笔下“温良恭俭让”五个字写得工工整整。“我已跟礼部侍郎林文打过招呼,太学的先生会照拂烨儿,只说他是‘普通宗室子弟’,不提‘前帝之子’的身份。”他想起《大吴律?谋逆律》中“前朝余孽连坐”的条款,后背泛起寒意——若自己因“传信江南”被构陷“通敌”,妻儿都会被流放极北,他宁可一辈子守着这粗瓷粥,也不能让家人再受半分苦。

“江南的事,我会让陈默悄悄递信来,不亲自去,也不惹麻烦。”萧栎轻声安慰苏氏,语气坚定,“咱们现在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等烨儿长大,等朝局再稳些……”话没说完,却已让苏氏眼中泛起了光——她要的从不是荣华,只是一家人平安。

热茶喝尽,萧栎翻开江南赈灾旧档,指尖停在“苏州织造局陈默”的名字上——陈默是永熙帝旧人,为人正直,当年江南赈灾时曾顶着石迁的压力调粮,如今已退休在苏州老家,与地方官无往来,且是他唯一能信任的旧部。更重要的是,陈默的儿子陈安在京城吏部当小吏,父子间有“家书往来”的由头,可借这层关系传信,不涉“逊帝与地方私通”之嫌。

“管家,你明日去吏部衙署附近的‘承信局’,找陈安托寄家书。”萧栎对管家说,“就说‘郡王念及旧情,托你给陈总管带封家书,问问近况’,别提‘民生’‘水患’的事,信里我会用密写的法子。”他走进内室,从床底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几封陈默当年写的旧信,他将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夹在旧信中,用“内务府密写墨”写下几行字:“闻江南水患,流民几何?粮价若何?地方官有无克扣漕粮?可将实情写于‘家书’夹缝,托陈安带回,勿留姓名,勿提我意。”

这“密写墨”需用温水浸湿桑皮纸方能显字,寻常拆查绝难发现。“承信局是礼部管控的,玄夜卫虽会查,却不会细看‘家书’——陈安是吏部小吏,家书往来合情合理。”萧栎将旧信封好,交给管家,又叮嘱,“去时别从镇刑司门口过,石崇的人盯着咱们府,见你去见陈安,定会生疑;回来后把信的回执藏在‘宗室子弟言行册’里,那册子是按月交礼部的,林文侍郎会帮咱们瞒过去。”

管家接过信,小心藏在衣襟里:“郡王放心,老奴知道分寸,定不让人察觉。”萧栎看着管家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又拿起江南赈灾旧档——即便不能南巡,他也能在府中通过旧档与新信对比,分析江南民生的变化,比如旧档中“漕粮每石三钱”,若新信中粮价暴涨,便知地方官有克扣之嫌。“南巡不成,便在府中做个‘纸上巡查’,总能为百姓递句话。”他对着旧档轻声说,眼中满是坚定。

两日后,管家带回了陈默的“回信”——不是单独的书信,而是夹在陈安“家书”夹缝中的一张桑皮纸,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江南实情:“苏州漕粮码头,流民三千余,多为淮安、扬州灾民;粮价每石涨至五钱,比去年高两倍;地方官称‘漕粮未到’,实则截留半数,运至私人粮仓;义仓门闭,无一粒粮发放。”末尾还加了句:“织造局旧部可走访村落,再补细节,托承信局递京。”

萧栎坐在书房,将桑皮纸铺在旧档旁,逐字比对——旧档中“成武三年粮价每石二钱,义仓日发粮百石”,如今粮价翻倍、义仓闭户,可见地方官克扣之狠。他气得指尖发抖,却不敢表露——玄夜卫的探子可能就在府外,若动静太大,反而惹祸。

“管家,你再去承信局,给陈安带话。”萧栎又写了张密写桑皮纸,“请陈总管让织造局旧部走访淮安、扬州灾区,记录流民安置点的情况,尤其是‘义仓’为何闭户,仍用‘家书夹缝’传信,我需详细些,才能递呈陛下。”这次他没再用旧信,而是将桑皮纸藏在“萧烨太学课业”的封皮里——课业是要交给礼部侍郎林文审核的,林文是忠臣,且知道他的用意,定会帮着转交陈安。

“林文侍郎若问起,就说‘烨儿课业想请陈安小吏指点,托带些笔记’。”萧栎叮嘱道。他深知,每一次传信都需有“合情合理”的由头,不能有半分破绽——逊帝的身份容不得半点差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管家走后,萧栎将陈默的“实情纸”夹在江南赈灾旧档中,锁进密匣。窗外的月光照进书房,落在密匣上,像给这份“府中谋实”的决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他虽不能去江南,却能让江南的实情“来”京城,这便够了。

“实情纸”收集得差不多了,萧栎开始琢磨如何递交给萧桓。直接上奏疏?不行——奏疏需经内阁,石崇的人在阁中安有眼线,见“逊帝奏江南事”,定会扣下销毁,还可能反构“逊帝干预地方”之罪;托谢渊转交?也不行——“逊帝与武将私交”是萧桓的大忌,即便谢渊正直,也会引猜忌。

他翻遍《大吴官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