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老骥伏枥心犹壮,潜龙出渊气自奇(4 / 4)
渊与宗室的往来,防‘臣与宗室勾结’之患。”萧桓点头:“可,但不可过度监控,只要他们不越权,便留余地——谢渊是柱石,萧栎是宗室首望,二者不可生隙。”
三人离开后,萧桓拿起那枚玉扣(萧栎忘在御案上),指尖摩挲着“栎”字,心中暗道:这枚玉扣,便作为《宗室管理制度》的“信物”吧,既记旧情,也明规矩。他将玉扣放回抽屉,与《宗室管理制度》草案放在一起——旧情与规矩,终将在这份制度里,找到最妥帖的共存方式。
次日清晨,《宗室管理制度》修改草案发往各宗室邸宅,萧栎收到后,第一时间召集府中管事,逐条研读,尤其是“子弟不得入太学议政”“每季度递言行册”两条,他特意让管事抄录下来,贴在府中显眼处。
与此同时,谢渊收到周显的密信,告知“萧栎曾递密信助南宫”,谢渊心中了然——当年他能精准送棉衣,全靠那几本“内务府旧账”,如今终于知道是谁所递。他提笔给周显回了封信:“萧郡王安分守己,与旧党无涉,可放宽监控,重点盯防其他宗室子弟。”他不愿因“密信”之事让萧栎受疑,也想为朝局安稳添份力。
萧桓收到谢渊的回信后,嘴角露出笑——谢渊的识大体,萧栎的安分,正是他想要的朝局。他召来王瑾,道:“《宗室管理制度》可正式颁布了,让礼部选个吉日,召各宗室郡王入宫,朕亲自宣讲——就用那枚玉扣做例子,告诉他们‘旧情不忘,规矩不违’,才是宗室的本分。”
御殿的银丝炭仍在燃,那枚玉扣躺在御案上,映着窗外的晨光。十七年的旧事,终在这场忆旧里落定;宗室与帝权的分寸,也终将在这份制度里明晰。天德朝的朝局,如御殿的茶烟,虽有细微的缭绕,却已渐趋平稳——而这场藏在玉扣里的忆旧,便是这份平稳最坚实的伏笔。
片尾
《宗室管理制度》正式颁布,萧桓在奉天殿召各宗室郡王宣讲,手持那枚“桓栎双字玉扣”,言“兄弟情可忆,君臣界不可越”,各郡王皆躬身应“遵旨”。萧栎带头将玉扣供奉在府中祠堂,每日焚香时必拜,以示“不忘旧情、恪守规矩”。
旧党案审结,石崇终身监禁诏狱,徐靖流放极北,镇刑司旧吏尽数遣散,玄夜卫将监控重点转向边境,不再紧盯宗室。谢渊整顿边镇防务,岳谦、李默协同秦云,在宣府卫、大同卫修建城防,瓦剌遣使求和,归还掳走的大吴百姓,边镇迎来久违的安稳。
江南收成喜人,刘焕、陈忠调度余粮,在各地设“义仓”,以备来年灾荒;张文修订的《文官考核制度》与《宗室管理制度》相辅相成,“臣守职、宗安分”的朝局基调彻底定下。
萧栎偶尔会收到萧桓赏赐的书籍、药材,却从不入宫谢恩,只上表称“臣弟无德,愧受赏赐”。兄弟二人虽见面渐少,却通过“言行册”“江南奏疏”等间接传递着对朝局的关切——那枚玉扣藏在祠堂,而玉扣承载的旧情与规矩,却已融入天德朝的每一寸安稳里。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天德元年御殿忆旧,实为‘帝权与宗室权’平衡之关键节点。萧桓以玉扣为媒,忆旧情而不纵权,察隐功而不点破,显帝王之智;萧栎以密信为隐,表臣服而不邀功,守本分而不越界,显宗室之明。二者以‘不说透’为默契,以‘守规矩’为底线,终使宗室从‘复辟隐患’变为‘社稷辅翼’。”
御殿的玉扣磨痕藏十七年旧事,金砖的纹路记君臣分寸。这场忆旧非仅追昔,实为天德朝“旧情与规矩共生”的制度预演——帝王需懂“恩威并施”,记旧情以暖宗室之心,立规矩以固皇权之基;宗室需懂“安分守己”,藏隐功以避越界之嫌,守本分以获长久之安。
它告诉后世:江山的安稳,不在“一人独断”,而在“各守其位”——臣以忠理政,宗以安分辅,君以智衡权。那枚双字玉扣,终将成为大吴史册中最温情的符号:它映过兄弟的寒夜相扶,也划清君臣的权界分明,更见证着一个王朝在“旧情不丢、规矩不违”中,稳步走向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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