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药碗空凝血痕干,禁调令下密侦难(2 / 4)
进逆党手里!”话出口,又是一阵猛咳,帕子上洇出淡红血痕。
玄夜卫北司的密室里,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攥着暗探录得的“逆党踪迹册”,册页上画着刘焕属吏送硫磺入镇刑司的草图、秦云与石崇密谈的地点。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周显(从一品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刚下的“禁调令”,纸页盖着玄夜卫大印,墨迹新鲜。
“大人,周显大人令北司暗探‘非诏不得离署’,咱们派去烽火台的人,全被拦回来了!”张启的声音带着愤懑,“方才南宫巨响,周显说‘是工部修城,无需理会’,这分明是包庇逆党!”
秦飞盯着禁调令上的“从一品”衔,指节泛白。按大吴官制,玄夜卫北司隶指挥使司,周显秩次压他一级,他无权抗令。“谢大人那边呢?递信了吗?”他急问。张启摇头:“刘焕的属吏在粮道设卡,信送不出去。听说谢大人咳得连笔都握不住,怕是……”
话未说完,密室门被撞开,周显的亲信孙六(玄夜卫千户)率人闯入:“秦大人,周大人令你即刻交卸北司印信,闭门思过!”秦飞猛地拍案:“我有逆党证据!周显包庇石崇,你们敢拦?”孙六冷笑,亮出另一道令:“大人,这是‘擅查重臣’的弹劾状,你若抗命,便是谋逆!”秦飞看着孙六身后的兵卒,攥紧了证据册——他若被抓,谢渊回来便再无逆党罪证,只能忍下怒火,看着印信被夺走。
户部衙署的粮库账房里,刘焕正与石崇的亲信对账,案上摊着“边粮调拨单”,“大同卫”一栏被划掉,改成了“宣府卫李默(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亲信将一枚玉扳指推到刘焕面前:“刘大人,这是石大人赏您的,复位后您便是理藩院提督,比户部尚书体面。”
刘焕摩挲着玉扳指,眼底满是得意:“放心,烽火台的硫磺早扣下了,守卒也换成秦云的人,谢渊就算想燃烽,也没东西烧。”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李默的宣府兵粮饷,得先拨过去,不然他不肯入城。”亲信点头:“石大人说了,粮库的存粮您随便调,反正日后都是陛下的。”
正说着,属吏进来禀报:“大人,谢渊大人派来催粮的人,还在衙署外等着。”刘焕冷笑:“让他等!就说我在核粮册,三天后再见。”属吏犹豫:“谢大人是正一品,咱们这么做……”刘焕猛地拍案:“怕什么?萧桓陛下明日就入宫,谢渊很快就是‘前朝旧臣’,到时候他得求着我!”粮饷本是国之根本,此刻却成了他换取权位的筹码。
萧桓望着死寂的城墙,忽然想起半年前暗探送来的消息:谢渊为催大同卫粮饷,三入户部与刘焕争执,气得咳血;秦云换京营守卒时,谢渊曾拟弹劾状,却被周显以“无实据”压下。他缓缓收回目光,扫过石崇紧绷的侧脸——那是心虚的模样,再想起刘焕扣粮、周显阻查,瞬间明白了无烽火的真相。
不是谢渊无防,是防无可防。
燃烽火易,京营却已被秦云渗透,半数旧部是萧桓亲信,燃烽只会引发内斗,百姓遭难;调边军难,刘焕扣着粮饷,边军断粮三日,来了也是溃兵;求玄夜卫助,周显早已附逆,暗探被锢。谢渊能做的,只有压下烽火,不让乱局扩大——这不是背叛,是为保京城百姓的无奈妥协。
“走吧,去文华殿。”萧桓声音恢复沉稳,指节不再叩玉带,却多了几分沉重。石崇松了口气,连忙引路,却没看见萧桓眼底的冷光——他可以利用逆党复位,却绝不会容这些人以私弊乱国,谢渊今日的妥协,他记在心里,日后定要清算这些扣粮、阻防的蛀虫。
谢渊缓过劲,坐在案前,老吏递上《大吴会典?军防志》,他指尖划过“烽火三燃,京营集结”的字句,眼眶泛红。成武帝萧栎(成武帝)昨日还在病榻上拉着他的手:“谢先生,守住京师,别让桓儿犯错。”可他如今,连烽火都不敢燃。
“老吏,”谢渊声音沙哑,“把边镇急报呈上来,先核宣府卫的粮——李默的兵若入城,不能让他们缺粮闹事。”老吏愣住:“大人,李默是逆党,您还给他核粮?”谢渊苦笑:“他是逆党,可他手下的兵是大吴的兵,城里的百姓是大吴的百姓,不能让他们因缺粮劫掠。”
他拿起狼毫,颤抖着在粮册上签字,笔尖滴下墨渍,落在“谢渊”二字上,像一滴泪。忠君与爱民,此刻成了撕裂他的两把刀——燃烽是忠君,却要付百姓伤亡的代价;不燃是爱民,却负了成武的托孤。他终究选了后者,哪怕要背上“失忠”的骂名。
京营营房里,秦云(京营副将)正令兵卒更换正阳门的戍卫,旧守卒全被调去城外,换成他的亲信。一名校尉低声道:“副将,谢渊大人若追究起来,咱们怎么办?”秦云冷笑,从袖中掏出石崇给的“都督佥事”任命状:“追究?萧桓陛下明日就登基,谢渊很快就会被调去大同卫,到时候京营就是咱们的天下。”
他走到营房外,望着皇城方向,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七年前他是谢渊举荐的小校,如今靠附逆就能升都督佥事,这权位来得比沙场拼杀容易多了。“传令下去,烽火台的守卒再换一批,谁敢燃烽,立斩不赦!”他厉声下令,校尉连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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