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禁旅披残藏异志,朝臣握弊匿私封(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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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大人可是替您瞒下来的,那封‘罪己疏’还在镇刑司存着,纸页都快黄了,现在该您报答了。”

监正握着奏疏的手开始发抖,指腹抠着纸页的边缘,竟撕下一小片纸屑,他望着窗外的星象,荧惑星的尾焰渐渐淡去,像要被夜空吞噬。“别……别连累钦天监的弟兄。”他终是叹了口气,将奏疏递过去,孙六接过时,纸页被风吹得抖了抖,一角蹭过桌角,撕出一道细缝,像监正此刻的心,被生生扯出个口子。

御书房的紫檀软榻铺着龙纹锦被,锦被上的血痕已发黑,像干涸的墨迹,叠着一层又一层,最新的一道还泛着淡红,是方才咳出来的。太医院院判用银匙给萧栎喂药,银匙的柄上有一道凹痕,是去年萧栎病急时摔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锦被上晕开新的深色痕迹,与旧痕叠在一起,像一幅破碎的江山图。

近侍太监(从六品)捧着监正的《星象奏疏》副本,纸页边缘被他揉得发毛——这是秦飞派暗探偷偷送来的,他不敢明说奏疏被周显拦截,只能压低声音,气息都透着颤:“陛下,钦天监奏报,荧惑星犯南斗宿。”

萧栎的眼睫颤了颤,像两片干枯的蝶翼,缓缓睁开眼,眼底的光散得像碎了的星子。他枯瘦的手想抓住榻边的尚方剑,剑鞘裂着一道细缝,是前日他咳得厉害时撞的,剑柄上的缠绳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木芯,他的指尖刚碰到剑鞘,便无力地垂下,指甲在鞘上划出一道浅痕:“岳谦……岳谦在哪?调京营……调京营守正阳门。”

“陛下,岳谦都督在安定门守烽燧,京营……京营兵卒已换防,秦云副将说……说需守九门,抽不开。”近侍太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他望着萧栎的脸,那张曾经威严的脸此刻蜡黄如纸,颧骨凸起,眼窝深陷,只有眼角的皱纹里还藏着一丝不甘。

萧栎猛地咳了起来,胸腔起伏得像破风箱,帕子上瞬间染满暗红血痕,血珠滴在锦被上,晕开小小的圈。他望着御书房的匾额,“勤政”二字的金漆已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底色,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水混着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朕的京营……朕的朝臣……都成了别人的刀……谢渊……谢渊还在大同卫吗?”近侍点头,萧栎闭上眼睛,睫毛上沾着泪珠,像碎了的珍珠,心口的绞痛远不及皇权崩塌的绝望——他知道,自己等不到谢渊回师了,这御书房的一切,终将和他的生命一样,碎得再也拼不起来。

玄夜卫北司的密室里,烛火被风吹得摇曳,影子在墙上晃得破碎。秦飞将“逆党密报册”重重拍在案上,册页上画着石崇与周显密谈的场景,石崇的脸被画得狰狞,周显的手搭在石崇肩上,墨迹浓得像要滴下来,纸页边缘被他的指甲抠出几道白痕,最末一页还沾着一点墨渍——那是昨日录李默引兵动向时,紧张得滴上去的。

张启(从三品文勘房主事)站在旁侧,手里拿着周显刚刚下达的“禁调令”,纸页边缘被他揉得发皱,边角还撕了个小口,“大人,周显大人说‘陛下病笃,玄夜卫需守衙署,不得擅调暗探’,咱们派去盯南宫的暗探,已被他召回了一半,剩下的人……连破棉衣都没得穿。”

“擅调?”秦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抵着密报册的硬壳,竟捏出一道浅印,“石崇要借星象起事,周显却拦着咱们查案,他不是附逆是什么?去年石迁旧党案,他就包庇过徐靖,那封‘求情疏’我还留着,纸页都快烂了,现在更是明目张胆!”他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封泛黄的信,信纸边缘卷曲,上面“徐靖乃忠良,请勿株连”的字迹还清晰,正是周显所写,他捏着信纸的手发抖,信纸被风吹得飘了飘,像一片枯叶。

张启低声道:“大人,谢渊大人那边已递了三封急报,说‘大同卫粮饷已妥,不日回师’,咱们再等等,等谢大人回来,定能扳倒逆党。”秦飞望着窗外的星象,荧惑星的尾焰透过破窗纸,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血。他知道,等谢渊回来,或许京师早已易主,可除了等,他别无选择——暗探只剩三十余人,每人手里的刀都有缺口,连镇刑司的密探都比他们多,这玄夜卫北司,早已不是护纲的堡垒,而是困着他们的牢笼。

刑部衙署的公堂里,《大吴律》摊在案上,书页缺了一角,正好是“谋逆者斩”的条款那页,露出后面“议亲议贵”的字句,像故意被人撕去的正义。周铁(正二品尚书)的手指在缺页处反复摩挲,指腹沾了点灰尘,那是昨夜他翻找旧案卷时落的,他望着公堂上方的“公正廉明”匾额,匾额上的“明”字少了最后一笔,是去年地震时震掉的,至今没修,像这刑部的法权,早被缺了一块。

“周大人,石崇大人是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掌缉捕之权,咱们没君旨,不能提审他的亲信,否则便是越权。”刑部侍郎刘景(正三品)站在堂下,手里捧着“石崇亲信案卷”,纸页被他攥得发皱,边角还沾着点墨渍——那是他昨夜替石崇修改供词时滴的,他的指甲缝里还藏着一点墨痕,像洗不掉的罪证。

“越权?”周铁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怒火,指节敲在缺页的《大吴律》上,发出“砰砰”响,“他的亲信在街市传谣、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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