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术士杳如蒸雾散,流言翻似怒涛冲(4 / 7)
不疑咱们。”属吏领命离去后,石崇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他知道,成武帝多疑,定会信“玄夜卫藏人”的话,从而猜忌秦飞,甚至猜忌谢渊,这便给了逆党举事的机会。
正想着,徐靖匆匆进来,手里拿着《祭陵奏疏》:“石大人,林文已奏请明日辰时祭永熙帝陵寝,玄夜卫南司已奉旨去陵寝布防,京营的兵都调去护陵了,咱们举事的机会来了!”石崇接过奏疏,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好!明日辰时,按计划行事——赵大人擒谢渊,你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某护萧桓入宫,定要让萧桓复位,咱们独掌大权!”
徐靖却仍怕:“大人,术士没被抓,流言虽盛,可谢渊仍在筹边军粮饷,京营还有岳谦、秦云(京营副将,字飞虎)的人,咱们真能成功吗?”石崇拍了拍徐靖的肩:“放心!谢渊的亲眷明日会被咱们绑到南宫,他若敢反,就杀了他的亲眷;京营的兵见萧桓复位,定会倒戈;李默总兵(从三品宣府卫)的宣府兵明日午时就到,京营兵见宣府兵来,更不敢反!”石崇沉浸在“独掌大权”的幻梦里,却没察觉,玄夜卫的暗探已录下他与徐靖的对话,这些都将成为日后定罪的铁证。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至深夜,秦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擒逆最终计划》,上面标注着明日辰时的部署:“酒肆:十名暗探擒赵大人;正阳门暗门:二十名暗探擒徐靖;南宫西院:十五名暗探救谢渊亲眷;镇刑司:三十名暗探擒石崇;吏部:十名暗探擒张文;户部:十名暗探擒刘焕。”张启站在旁侧,手里拿着《逆党罪证总录》,上面记着石崇、徐靖、张文、刘焕、林文、刘景的罪证,每一条都有录证、有证人。
“张启,明日辰时前,所有暗探都要到位,按计划行动,别出纰漏。”秦飞道,语气带着坚定,“谢大人的亲眷,由你亲自去救,确保他们安全;石崇那边,等他护萧桓出宫时再擒,别提前打草惊蛇。”
张启躬身道:“大人放心,所有暗探都已换装,持玄夜卫北司的令牌,不会被京营兵阻拦。谢大人那边,已递了密信,告知明日的部署,他会在兵部衙署引赵大人动手,配合咱们擒逆。”
秦飞点头,拿起案上的尚方剑(陛下特许玄夜卫擒逆时用),剑身泛着冷光:“明日辰时,便是逆党覆灭之日。记住,擒逆时尽量别伤及无辜,京师百姓已被流言扰得够慌了,别再添乱。”张启领命离去后,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兵部衙署的方向——那里的烛火仍亮着,谢渊还在批核边军粮饷,明日辰时,这位公心一片的枢臣,将与玄夜卫一起,终结这场逆局。
南宫思政堂的烛火只剩半截,油芯爆出的火星,在昏暗中忽明忽暗。萧桓坐在案前,手里攥着那枚京营旧符,指腹反复摩挲着符面模糊的龙纹,指尖的冷汗把木符浸得发潮。魏奉先端来的安神汤搁在案角,早已凉透,他却连碰都没碰——明日辰时便要“复位”,可白日里镇刑司追查术士无果的消息,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那点“天命所归”的幻梦,渐渐被恐惧啃噬。
“魏奉先,你说……石崇真能成吗?”萧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案上那纸“禅位诏书”上,朱笔写就的“朕禅位于德佑帝萧桓”八字,此刻竟像催命的符篆。他想起七年前被幽禁时的冷灶残羹,想起成武帝派人送来的“罪己诏”,心里突然发慌:若石崇是借他的名头夺权,事成后再杀他灭口,怎么办?
魏奉先忙躬身回话,语气却没了往日的笃定:“陛下放心,石大人已联络好宣府卫李默总兵,明日午时宣府兵便会入卫,京营兵见了旧符,定会倒戈……”话没说完,便被萧桓打断,他猛地起身,踱到窗边,望着墙外漆黑的夜空——那里连巡夜的禁军都少了,只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飘来,显得格外寂寥。
“若倒不了呢?”萧桓追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歇斯底里,“若玄夜卫早有防备,若谢渊带兵反扑,若……若石崇跑了,留我一个人挡罪,怎么办?”他越说越怕,伸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玉印,是元兴帝萧珏赐给他的旧物,本想复位后用它号令旧部,可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退路”:若事败,便带着玉印逃去宣府,投奔李默,总好过被成武帝赐死。
魏奉先见他失态,忙上前扶住:“陛下,您别慌,石大人还在镇刑司部署,不会出事的……”可他的话没底气,白日里去镇刑司送密信时,他分明看见石崇的属吏在烧账册,那慌乱的模样,哪里像是能成事的样子?萧桓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攥紧旧符,烛火映着他的脸,一半是幻梦的痴妄,一半是惧祸的惶然——这复位的前夜,他像个站在悬崖边的赌徒,明知赌注是性命,却连退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诏狱署的地牢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映着墙上斑驳的血痕。徐靖站在牢门前,看着赵大人给五十名死囚分发短刀——那些刀都是镇刑司的制式,刀柄上刻着“镇刑司”三字,是石崇特意让人送来的。可徐靖的目光,却总往死囚的脸上瞟,看他们有没有退缩的神色,心里像揣着块石头,沉得发慌。
“赵大人,明日辰时,你带死囚去酒肆埋伏,擒了谢渊后,直接送南宫西院,别往诏狱署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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