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术士杳如蒸雾散,流言翻似怒涛冲(1 / 7)
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附《逆党案录》载:“成武朝中期,正阳门术士谶语传后,成武帝令镇刑司‘缉术士、查妖言’。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接旨后,阳令属吏遍查京师,阴令‘缓查、漏查’——恐术士为玄夜卫线人,供出逆党谋;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察其谋,密遣暗探护送术士离京,销毁其居留痕迹,令镇刑司追查无果。
市井见术士‘蒸发’,更信‘谶语乃天意’,流言愈炽;石崇借‘追查无果’造势,暗令密探传‘玄夜卫藏术士’之语,欲嫁祸玄夜卫、乱朝局。时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方筹大同卫粮饷,闻追查异常,令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协玄夜卫录镇刑司敷衍之迹,暂未深究。”
在“阳查阴纵、借踪乱局”——石崇以“查”掩私谋,秦飞以“纵”固暗防,谢渊以“察”备后着,显成武中期“私谋乱政”与“公纲护稷”之深层拉锯。
镇刑奉诏缉妖踪,阳布罗网阴纵容。
术士杳如蒸雾散,流言翻似怒涛冲。
石崇借势传虚语,秦飞藏机固暗锋。
唯有枢臣察异动,边筹隙里记奸踪。
镇刑司衙署的堂内,石崇端坐在案后,面前摊着成武帝的“缉术士诏”,朱批“限三日内擒术士,查妖言源头”的字迹格外醒目。属吏(从五品镇刑司佥事)躬身立在阶下,手里攥着空白的《查访文书》,等着石崇的指令。
“陛下有旨,缉拿正阳门术士,你怎么看?”石崇手指轻叩案面,墨玉扳指与木案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堂内格外清晰——他明知术士是玄夜卫线人,却不能抗旨,只能表面下令追查,实则让属吏敷衍,既瞒过成武帝,又不暴露逆党。
属吏察言观色,低声道:“大人,术士既敢传谶语,定早有准备,若真追查,恐会触怒背后之人——不如令下头人‘遍查’却‘不细查’,只做些表面功夫,三日后回禀‘术士踪迹全无’,既遵了旨,又不得罪旁人。”这属吏是石迁旧部,深知石崇“阳奉阴违”的手段,去年查“石迁余党”时,便是这般敷衍,既瞒过玄夜卫,又保了旧党。
石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按你说的办。令巡街密探去正阳门酒肆、柳荫下问几句,别真去查客栈、驿馆——若查到玄夜卫的人,就当没看见,更别去南宫附近查,免得惹祸上身。”他顿了顿,又道,“再让密探在市井间传‘玄夜卫早就把术士藏起来了,镇刑司查不到’,把水搅浑,让陛下疑玄夜卫,不疑咱们。”官官相护的核心,从来都是“互相遮掩、借势乱局”,石崇要借“追查无果”,既脱责,又嫁祸玄夜卫,为复辟铺路。
属吏领命离去时,石崇拿起“缉术士诏”,指尖在“妖言”二字上划了划——这“妖言”本是他借术士之口传的,如今却要“查妖言”,真是讽刺。他心里清楚,只要术士不被抓,流言就会更盛,成武帝就会更慌,谢渊的边事就会更难,逆党的举事便更易。
正阳门街市的柳荫下,镇刑司密探(从七品)正围着酒肆掌柜“查问”。掌柜手里擦着酒杯,眼神却瞟向巷口的玄夜卫暗探,敷衍道:“大人,前日是有个青袍术士在这卜筮,可昨日一早就走了,往哪去了,小的真不知道。”
密探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百姓都听见:“你再想想!术士穿什么鞋?带没带行李?若隐瞒,按‘包庇妖言’治罪!”话虽狠,却没真搜酒肆,也没问隔壁的布庄、粮肆,更没查看术士坐过的青石板——按石崇的令,只“装样子”,不“查实情”。
围观的百姓里,玄夜卫暗探(扮成货郎)悄悄给卖菜老妪使了个眼色,老妪会意,凑上前道:“大人,小的昨日见术士往北门去了,还背着个布包,像是要出城!”这是秦飞的安排——给镇刑司指假线索,让他们往北门查,远离术士真正的藏身地(东门驿馆)。
密探眼睛一亮,却没立刻去北门,反而对老妪道:“真的?若谎报,连你一起抓!”说完,却转身对另个密探道:“先回衙署禀大人,再去北门查!”实则是故意拖延——按石崇的令,就算有线索,也得“慢查”,不能真抓到术士。
巷口的玄夜卫暗探将这一切记在小册子上:“镇刑司密探查访敷衍,未搜酒肆,未问邻铺,得假线索后拖延不追”——这些都是日后证明镇刑司“阳奉阴违、包庇逆党”的证据。暗探抬头望了望东门方向,那里的驿馆里,术士已换了便服,正等着玄夜卫护送离京,所有居留痕迹(如卜筮用的铜钱、黄纸)都已被销毁,连青石板上的坐痕都被扫净,镇刑司就算真查,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镇刑司密室里,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密探的《查访禀》,脸色发白:“石大人,玄夜卫在街市上暗导线索,让咱们往北门查,术士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若陛下追问追查无果,定会怪到咱们头上,怎么办?”
石崇坐在案前,手里把玩着术士留下的一枚铜钱(实则是玄夜卫故意遗落的假证),冷笑一声:“怪就怪呗!咱们按旨查了,是玄夜卫藏人,陛下要怪也该怪玄夜卫,与咱们无关。”他顿了顿,将铜钱扔给徐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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