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非因权臣无警觉,唯缘忠职守纲维(4 / 5)
明日一早就派车送大同卫,定不耽误边军防务。”
谢渊接过清单,翻到“鸟铳壁厚”一栏,见写着“四分”,便起身道:“周侍郎,随我去工部军器库验铳——昨日玄夜卫暗探报,你令吏员减火器壁厚,我需亲自验过,才放心。”
周瑞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脚步迟疑:“大人,火器已装车,验起来费时……”
“费时也要验。”谢渊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周瑞往工部军器库去。库内,三百具鸟铳整齐排列,谢渊随手拿起一把,手指顺枪管摩挲,在近枪托处停住:“周侍郎,这把鸟铳的壁厚,不足三分五,按《工部军器则例》,鸟铳枪管需四分厚,你这是减了料!”他又拿起一把,仍是如此,“三百具鸟铳,怕是都减了料吧?”
周瑞脸色涨红,忙辩解:“是……是吏员贪工减料,下官不知!”
谢渊冷笑:“吏员贪工,你这个工部侍郎就不知情?昨日陈忠去催火器,你说‘需等石大人点头’,怎么,工部的事,还要理刑院管?”他顿了顿,声音转厉,“按《大吴律?工律》,‘军器减料者,杖八十,督造官连坐’。今日你若把减料的鸟铳重造,我便不追究;若仍敷衍,便奏请成武帝,查你‘慢军通敌’之罪!”
周瑞腿一软,忙跪倒在地:“大人饶命!下官即刻令吏员重造,三日内定送合格的火器去大同卫!”谢渊扶起他,语气稍缓:“周侍郎,军器是边军的命,也是大吴的命,马虎不得。石崇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周瑞连声应“是”,额头已渗满冷汗——他终是怕了,怕谢渊真的奏请成武帝,查他的罪。
亥时的京师已静,兵部衙署的烛火仍亮着。谢渊批完最后一份《京营换防文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拿起案角的凉茶,喝了一口,茶凉得刺骨,却让他更清醒。案上,逆党密报、李默案卷宗、考核文书整齐叠放,像一座藏着公心的堡垒。
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望着远处的南宫方向——漆黑中似有烛火,显是萧桓在与魏奉先密谈;正阳门方向,京营兵的甲叶声隐约传来,是岳谦在加强布防;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仍亮,是秦飞在整理罪证。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流言的阴霾已散,逆党的踪迹已显,只待三日后祭陵,将他们一网打尽。
书吏进来劝:“大人,您已忙了一日,歇会儿吧。”谢渊摇头:“明日还要送粮饷去大同卫,还要验周瑞的火器,哪有功夫歇。”他取过《大吴名臣录》,翻到永熙帝传,见“君者,当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一句,轻声喃语:“永熙帝在上,谢渊定护好大吴,不让逆党得逞。”
烛火摇曳,映着他的身影,孤独却挺拔。案上的尚方剑泛着冷光,那是成武帝病重时所赐,剑鞘上刻着“护社稷,安百姓”六字,此刻握在手中,更觉责任千钧。他知道,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可只要能护大吴安稳,再忙也值得。
片尾
谢渊应对流言的亥时,逆党的举事准备已进入最后阶段:石崇在理刑院清点密探科吏员,以为“流言乱了谢渊心神”,却不知京营兵卒已安;徐靖在诏狱署给死囚分发短刀,以为“祭陵调走玄夜卫”,却不知南司只派了一半人;萧桓在南宫摩挲京营旧符,以为“复位近在眼前”,却不知玄夜卫已录下他与魏奉先的密谈;张文在吏部修改考核结果,以为“能断谢渊臂助”,却不知谢渊已驳回他的刁难——他们都以为谢渊被流言缠住,却不知每一步都在谢渊的监控中,每一个计划都成了“自投罗网”的铺垫。
兵部衙署的烛火亮至黎明,谢渊的部署已覆盖京师:京营兵守养心殿、正阳门,玄夜卫盯南宫、诏狱署,刑部备罪证,户部发粮饷,工部催火器——每一步都透着“公心护稷”的决心,每一步都指向“擒逆安邦”的终局。黎明的光洒在京师的街巷,流言的阴霾已散,决战的号角即将吹响,大吴的江山,终将在谢渊的守护下重回清明。
卷尾语
谢渊应对流言案,非“枢臣破谣”之浅事,乃“公心胜私念”之深层较量——石崇借谣乱政、联党谋逆,显旧党“为权不择手段”之恶;谢渊以军政为盾、以公心破私,彰直臣“护稷不计自身”之忠;同僚之疑、刘焕之畏、张文之刁难,显成武中期吏治之弊,而谢渊以“坦诚释疑、律法敲打”化解,显其“有智亦有仁”。
此案之智,在谢渊的“不随流言乱,只按公纲行”:不急于捕传谣者,恐落“权臣擅捕”之口实;不急于斩李默,恐寒边将之心;不纵容周瑞之敷衍,恐误边军防务,每一步皆循“护社稷、安百姓”之则,既不妄动,亦不纵恶。流言虽能扰一时,却难撼公纲之固;旧党虽能结一时,却难敌民心之向。
兵部的案牍、玄夜卫的密报、吏部的考核、工部的火器,皆为“公胜私败”之注脚——谢渊的忙碌,是护稷的坚守;逆党的急进,是灭身的祸根;成武朝的安稳,是公纲的胜利。此案之后,大吴朝局更稳,民心更安,此亦成武朝“直臣守纲”之典范,为后世治“流言乱政”立镜鉴:为政者,当以公心破私念,以实利安民心,以律法束奸佞,方能护社稷长久、百姓安乐。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遇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