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伪书勤绩欺宸目,暗蓄奸谋伏祸胎(4 / 5)
局。
申时的南宫思政堂,萧桓正坐在案前,摩挲着那枚京营旧符——符是成武元年他任京营总管时所赐,上面的龙纹已被摩挲得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的威严。魏奉先(萧桓贴身太监)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素笺,声音发颤:“陛下,石大人遣旧吏从狗洞递进来的信,说……说大事成了!”
萧桓猛地站起来,旧符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砸在案角,他却顾不上捡,一把抓过素笺,展开后因激动而手抖,字句都看得模糊:“成武帝信谢渊勤政,徐靖死囚练熟,张文拉拢地方官,待京营换防举事……”他反复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眼泪忽然涌了出来,滴在素笺上,晕开“复位”二字。
“魏奉先,你看!石崇真能让朕复位!”萧桓抓着魏奉先的胳膊,力气大得捏得魏奉先皱眉,“朕等了七年,七年啊!从南宫的冷院到如今,朕终于能回去了!”他想起成武帝登基时的场景,想起自己被幽禁时的屈辱,想起谢渊每次见他时“恭敬却疏离”的眼神,此刻都成了“即将过去”的阴霾。
魏奉先小心翼翼地劝:“陛下,石大人没说具体何时举事,要不要再问清楚?徐靖的死囚能不能敌京营,张文的地方兵能不能来,这些……”
“不用问!”萧桓打断他,眼底满是狂热,“石崇能骗成武帝,能让徐靖练死囚,自然有把握!朕只要复位,其他的都不用管!”他捡起旧符,贴在胸口,能感受到符的凉意,却压不住心里的燥热——他开始想象复位后的场景:入宫时的仪仗、百官的朝拜、成武帝禅位时的模样,甚至想好了要封石崇为镇刑司提督,掌理刑院与诏狱署。
窗外的暮色渐浓,萧桓令魏奉先找出行宫时穿的龙袍,虽已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明黄的底色。他试着穿上,因七年幽禁瘦了许多,龙袍显得宽大,可他却觉得无比合身——他不知道,这件龙袍,永远等不到穿入宫的那一天;不知道石崇的“举事”,是误判后的盲动;更不知道,等待他的,不是复位的荣光,是玄夜卫冰冷的镣铐。
酉时的养心殿,李全正在收拾案上的文书,准备将伪密报存入内宫“亲信臣工档”。他捧着密报,指尖摩挲着黄麻纸,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慌——王忠上午找他,塞了五两银子,说“石大人事成后保你升从六品”,可他刚从太医令那里听说,成武帝的病情“恐难撑过月余”,若帝驾崩,谢渊掌军权,石崇的谋逆必败,他定会被牵连。
“李公公,陛下该喝晚药了。”宫女(从九品,名春桃)端着药碗进来,见李全神色恍惚,问道:“公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全忙收敛神色,将密报塞进档案匣,锁上黄铜锁:“没……没什么,许是今日站得久了,有些累。”他接过药碗,走到成武帝床前,成武帝已昏昏欲睡,仅能勉强张开嘴,药汁顺着嘴角流到颈间,李全用帕子轻轻擦拭,帕子触到帝颈间的皮肤,冰凉如铁。
“陛下……”李全轻声唤道,成武帝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谢卿……还在忙吗?”
“在呢,”李全硬着头皮答,“谢太保午时还去了工部,督火器修缮,说要尽快送大同卫。”他不敢说谢渊的防逆之举,只能继续用“勤政”的假象欺瞒病帝。
成武帝点点头,又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李全站在床前,望着帝的病容,心里的慌更甚——他想起入宫时父亲叮嘱“莫贪小利,守本分”,可他却为了五两银子、一个从六品的虚诺,成了旧党欺君的帮凶。他悄悄摸出王忠给的银子,放在掌心,银子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忽然将银子塞进床底的缝隙里——他想,若日后事发,或许能凭“未动用赃银”求条活路。
亥时的兵部衙署,烛火亮至三更,谢渊仍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三张图:京营布防调整图、玄夜卫抓捕路线图、逆党成员名录。秦飞、岳谦、杨武围在案旁,神色肃穆,案上的茶早已凉透,却无人顾得上饮。
“石崇误判朕无防逆之心,萧桓急盼复位,徐靖恃死囚之狠,张文靠假意拉拢的地方官,逆党四者皆有破绽,正是擒他们的良机。”谢渊手指点在京营布防图上,“岳谦,你令安定门京营兵,明日起移驻正阳门两侧,伪装成换防兵卒,若徐靖的死囚开暗门,即刻围堵,不许放一人入宫;秦飞,你令玄夜卫北司的人,分守南宫侧门、镇刑司、诏狱署,逆党一动,便捕拿石崇、徐靖、刘进、王忠,留萧桓、张文活口,当庭审问;杨武,你令秦云,明日京营换防时,加派三百人守内宫宫门,若有‘不明身份者’靠近,先拦后禀。”
岳谦躬身道:“大人,成武帝若问京营换防为何突然调整,该如何答?”
“答‘瓦剌近日在大同卫边境异动,调兵防突袭’。”谢渊道,“这是实情,瓦剌确有小股骑兵窥边,用此为由,既不引石崇疑,又能安成武帝心。”他顿了顿,又道:“明日早朝,你三人随朕入宫,若石崇敢在朝堂发难,秦飞便呈他篡改密报、练死囚的证据,周铁(正二品刑部尚书)已备好枷锁,当场拿人。”
秦飞、岳谦、杨武齐声应“是”,声音铿锵有力。谢渊拿起案上的尚方剑,剑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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