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谢郎沥胆陈十事,桓帝私心暗结盟(6 / 7)
人派理刑院吏员守在南宫侧门,说‘京中有乱,请陛下留宫避险’,实则是拦着不让您出去啊!”魏奉先哭道。
萧桓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恐慌取代。他冲到案前,翻出藏在箱底的匕首——那是他被俘时用来防身的,如今却成了无用的摆设。他想冲出去质问谢渊,想召集南宫守卫反抗,却想起南宫守卫不过数十人,且多是代宗派来的人,根本不会听他号令。
“朕……朕被耍了……”萧桓瘫坐在椅上,龙袍的衣角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他望着窗外的正阳门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京营的号角声,却再也不是他期待的“迎驾”之音,而是宣告他虚妄梦想破碎的丧钟。
午时,秦飞将石崇押至兵部衙署时,谢渊正在审寿宁侯家丁的供词。供词上列着二十余名与寿宁侯勾结的勋贵名单,其中不乏六部的中层官员。
“石崇招了吗?”谢渊头也没抬,继续在供词上圈注。
“招了,供出镇刑司旧党藏在京郊的兵器库,还招认是萧桓授意他篡改《复立十策》传谣。”秦飞答,语气里带着愤懑,“要不要现在就传讯萧桓?”
谢渊放下笔,看向阶下被铁链锁住的石崇。石崇虽狼狈,却仍梗着脖子:“谢渊!你擅捕宗室、勋贵,是为权臣!萧桓陛下若复位,定诛你九族!”
谢渊没理会他的叫嚣,只对秦飞道:“将石崇押入诏狱,严加看管,待查清兵器库,再奏请代宗定罪。寿宁侯家丁供出的勋贵,令理刑院逐一传讯,若只是受胁迫,缴还贪墨银两便可;若主动参与谋乱,便按《大吴律》治罪。”
“那萧桓……”周敦忍不住问。
谢渊望向南宫的方向,沉默片刻:“暂不动他。萧桓虽授意传谣,却无直接举事证据,若此时传讯,宗室中难免有非议。令玄夜卫加强南宫监控,断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络,让他在南宫里‘思过’——他若能真心悔悟,便留他一世安稳;若仍有妄念,再处置不迟。”
周敦恍然大悟:“大人是怕打草惊蛇,也怕落‘苛待旧帝’的名声。”
“不止。”谢渊起身,走到案前拿起《复立十策》,“当年拟此策,是为社稷正统;如今不处置萧桓,亦是为社稷安稳。宗室对‘旧帝’仍有念想,若处置过急,恐引发宗室动荡,反而给旧党余孽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复立桓帝,以安社稷”的字样上,语气带着一丝怅然:“朕(代宗)仁慈,百姓盼安,朕等做臣子的,需为江山计长远,而非逞一时之快。”
南宫侧门的理刑院吏员撤走后,萧桓仍坐在“思政堂”的案前。地上的《复立十策》抄本已被他捡起,却被揉得皱巴巴的,页脚还沾着脚印。他望着案上的旧朝冠,珠串散了几颗,像他此刻破碎的野心。
“魏奉先,去看看南宫的守卫,是不是换了人。”萧桓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没了往日的狂傲。
魏奉先回来后禀报:“换了,都是代宗陛下派来的羽林卫,玄夜卫的暗探也多了,连柴房的王管事,都被调走了。”
萧桓闭了闭眼,手指掐进掌心。他知道,谢渊这是“软囚”——不杀他,不审他,却断了他所有对外联络的渠道,让他成了南宫里真正的“囚徒”,连传个消息给旧党余孽都做不到。
“陛下,要不……就认了吧?代宗陛下仁慈,谢大人也没赶尽杀绝,往后在南宫安安稳稳过日子,总比……”魏奉先小心翼翼地劝道。
“认了?”萧桓猛地睁眼,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朕是德佑帝,是大吴的正统!谢渊能拦朕一时,拦不住朕一世!石崇虽败,旧党还有人在;京营旧卒虽没倒戈,可他们心里,还记得朕这个旧帝!”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老槐树。树影婆娑,像他藏在心底的念想。他想起石崇供词里的“旧党兵器库”,想起寿宁侯供词里的“勋贵名单”——谢渊虽抓了石崇、寿宁侯,却未必能清完所有旧党;只要还有人记得他,只要他还在南宫,就还有“复位”的希望。
“魏奉先,你去把那册《复立十策》抄本缝进朕的旧袍里。”萧桓突然道,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往后,别再提举事的事,也别在羽林卫面前露半分不满。”
魏奉先愣住了,却不敢多问,只能应“是”。他不知道,萧桓此刻的隐忍,不是放弃,而是蛰伏——他要等,等谢渊放松警惕,等旧党余孽重整旗鼓,等一个能真正扳倒谢渊、夺回权柄的时机。
夜色重新笼罩南宫,“思政堂”的烛火渐渐暗了下去。萧桓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抚摸着旧袍里的抄本,像在抚摸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或许要等十年,或许要等二十年,但他不会放弃——他是萧桓,是大吴的旧帝,只要还活着,就不会甘心永远困在这南宫里。
南宫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羽林卫按时送三餐,礼部每月送来书籍器物,魏奉先小心伺候,萧桓也不再提“复位”,每日只在院中读书、散步,像真的安于幽禁生活。
可只有魏奉先知道,萧桓从未放弃。深夜里,萧桓会让他偷偷翻找送来的书籍,在书页的空白处写满小字——都是对新政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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