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查贪腐,核损耗,揭伪朝(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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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霉变至三成?且陈侍郎可记得,元兴二十年,江南连雨两月,漕运损耗也仅一成二,今岁雨势远不及当年,损耗却翻倍,这如何解释?”陈忠被问得语塞,只反复道:“此一时彼一时,旧例不可循……”

谢渊打断他:“旧例若不可循,为何元兴朝三十年,漕运损耗从未超一成五?陈侍郎,你且回去告诉刘尚书,增征漕粮之事,待我查清真伪再议。”陈忠见谢渊态度坚决,不敢多言,躬身退去,走到门口时,袖中滑落一张纸,谢渊瞥见上面写着“苏州士绅愿捐银两万,助刘尚书‘推动’增征”——官绅勾结的证据,竟就这样落在眼前。

陈忠走后,谢渊立刻召来秦飞,将那张滑落的纸递给他:“你即刻去查苏州士绅与刘焕的往来,尤其是近期的银钱交易,另外,去户部档案库,调元兴朝至成武朝的漕运损耗账册,重点查多雨年份的损耗记录。”秦飞接过纸,指尖捏紧:“大人放心,属下定能查清楚,绝不让他们用‘损耗’之名盘剥百姓。”

两日后,秦飞肩扛布囊,额角沾着未干的汗,脚步匆匆踏入兵部衙署——布囊解开时,三十余卷元兴朝《漕运损耗清册》堆叠案上,封面皆用玄色粗布装裱,边角因年深日久泛着毛边,纸页是永熙帝时期特造的桑皮纸,虽泛黄发脆,却仍挺括,指尖拂过,能觉出纸纤维的粗粝质感,是历经数十年仍未朽坏的旧物。

谢渊起身离座,未命亲兵接手,亲自上前捻起最上层一卷。这卷是元兴二十年的清册,封面贴着朱红标签,上书“元兴贰拾年江南漕运损耗清册?苏州府造报”,标签右下角钤着“户部漕运清吏司核验印”的小方印,印泥虽淡,篆字仍清晰可辨。他指尖轻轻掀开封面,第一页便是漕运总额记录,用小楷工整写着“江南漕运本年额定解京三十万石,起运于三月初旬,分由苏州、松江、常州三府码头发船,共调漕船两百一十艘”,墨迹是元兴朝特用的松烟墨,虽经岁月,仍黑亮如新。

目光下移至“损耗明细”栏,朱笔批注格外醒目:“苏州府码头损粮一万二千石,松江府码头损粮九千石,常州府码头损粮一万五千石,合计三万六千石,占额一成二。缘由:本年四月至六月江南连雨两月,漕船抵京时舱角有少量霉变,经户部主事、漕运总督署参军、玄夜卫北司文勘官三方核验,霉变粮石皆封存销毁,损耗粮款从三府码头官本年俸禄中扣除,苏州府码头官王某某、松江府码头官王某某、常州府码头官李某某各革职留任,次年无损耗方许复职。”字句间透着严谨,连“霉变粮石封存于京师西仓,编号‘元兴贰拾年霉粮字第壹至叁号’”的细节都一一载明,末尾还附有三位核验官的签名,笔迹各不相同,显是亲笔署押。

谢渊指尖捻过纸页,翻至元兴年的清册。这卷纸页略薄,是元兴中后期的漕运专用纸,记录更为细致:“本年江南漕运额三十万石,损耗三万石,占额一成。缘由:松江府码头漕卒张某某等五人装卸时失手,撞损粮袋二十余条,粮石散入河中,经核验无霉变、无私匿。处理:漕卒张某某等五人各罚俸三月,罚银充入漕运码头修缮费,漕卒考绩记‘下等’,次年无过失方许升‘中等’;码头官刘某某监管不力,罚俸一月,仍留原任。”页边还贴着一张小字笺,是户部后续核查记录:“次年松江府码头无损耗,张某某等五人复俸,刘某某考绩复‘中等’”,笺上钤着“元兴贰拾陆年户部漕运司复查印”,墨色稍浅,却是实打实的闭环管理。

谢渊将两卷清册并排放置,指尖在“一成”“一成二”的数字上轻轻摩挲,纸页上的墨迹仿佛还带着元兴朝漕运官的严谨心气。他想起方才秦飞附耳说的话——“找这些账册时,见户部档案库角落里堆着近年的报损册,纸页崭新,却多是‘损耗缘由’栏空泛,只写‘霉变’‘失损’,无核验人签名,更无追责记录”——两相对比,元兴朝的规制与今时的潦草,简直判若云泥。

窗外的风裹着凉意灌进来,吹得账册纸页微微颤动。谢渊抬手按住纸角,目光扫过案上堆叠的三十余卷清册——从元兴元年到元兴三十年,每一卷的损耗记录都在一成至一成二之间,偶有年景差时略超,却必有详实的缘由、明确的追责、后续的核查,从无“三成损耗”的荒诞记录。他指尖微微用力,纸页边缘被捏出浅痕,心中的疑云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怒意:元兴朝凭制度能将损耗控在一成二内,今时既有漕船改造之利,又有去年改革之基,却报出三成损耗,分明是官绅勾结,借“损耗”之名吞粮,把国脉当私产!

秦飞立在一旁,见谢渊指尖摩挲账册良久,轻声道:“大人,这三十卷册子里,凡遇天灾、人祸,皆有‘核验、追责、复查’三环节,从无一笔糊涂账。元兴二十年连雨两月,损耗仍压在一成二,可见不是做不到,是如今的人不想做。”谢渊缓缓点头,将元兴二十年的清册展平,目光落在“三方核验”四字上,心中已有定计——今日这账册,便是戳破虚报谎言的最硬铁证,往后漕运损耗,也得照着元兴朝的规制来,定要把“随意报损”的漏洞,用制度死死堵上!

他再翻成武年(去年改革后)的清册,“损耗四万五千石,占额一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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