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直臣闻警起寒宵,玄夜探微查祸苗(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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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神武元年(太祖萧武开国),诏建太庙于京师南郊,以祀列祖,太祖殿为正殿,藏《皇吴祖训》于紫檀木匣,覆黄绫,按‘月朔望(每月初一、十五)署吏与守卫同检视,季秋(九月)熏舱防虫’之制管护。祖训凡十章,首章‘立嫡以长,固国本,万世不易’,为帝系传承之圭臬,历代帝嗣皆以之为据。

成武帝萧栎因边事劳心,体稍违和。旧党余孽——前礼部尚书王瑾心腹、留任太庙署丞赵安,暗结鲁王旧部张承(已系诏狱),谋借祖训生事。安伪称‘太医院拨付之防虫药材(苦参、芸香)未到’,拒行季秋熏舱之礼,纵容衣鱼虫滋生,致祖训首章‘立嫡以长’四字为虫蛀啮,‘嫡’字去‘女’旁、‘长’字缺‘丿’笔,欲散布‘祖训受损,嫡长不固’之讹语,动摇太子萧烨之位。

时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掌全国军政及监察之职,先接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密报‘太庙防虫逾期两月,赵安私入太祖殿三次’,遂察其险。渊不敢轻动,先遣秦飞率暗探查太庙署‘出入登记档’,获赵安戌时私会张承于太庙角门之记录;再命御史台核礼部‘药材拨付册’,证苦参、芸香已于上月廿日到库,为赵安私扣于太庙署库房;终传赵安对质,辅以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之‘安与承往来书信’(内有‘祖训若损,嫡议可摇’之语),安始伏罪。渊遂奏请帝:斩赵安以儆效尤,命工部匠人以‘金箔填缝、楮纸补缀’修复祖训,更定《太庙管护新制》,设‘礼部、玄夜卫、御史台三方监督’之规,终破旧党阴谋,固太子之位。”

谢渊之策,非泥于“祖训虫蛀”之表象,而深察“人为构陷”之本质:不急于辩“祖训受损非天谴”,而先查“失职者为何拖延”;不徒以言辞破流言,而以“药材档、出入记录、私通信件”为实据;不止于严惩凶徒,更以“三方监督”补制度疏漏——是以能护祖训之魂,而非拘祖训之形,终使国本安如磐石。

太庙深宵烛影摇,神龛前立帝衣飘。

祖训残痕留虫蛀,风传语,旧党私谋乱嫡条。

直臣闻警起寒宵,玄夜探微查祸苗。

不是教条拘故纸,守正道,国本安如泰岳高。

夜漏三刻的梆子声刚过,太庙的朱门还掩在浓黑里,只有太祖殿的窗棂透出一点微弱的烛火,像沉在墨色中的星子。檐角的铜铃被夜风拂得轻响,声音裹着寒气,掠过殿外那棵百年古柏——树皮上还留着元兴帝北征归来时系过的红绸痕迹,如今只剩半截残丝,在风里晃得人心慌。

萧栎的明黄常服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疲惫。他亲手推开太祖殿的木门,门轴“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神案上的紫檀木匣敞开着,里面的《皇吴祖训》摊在锦缎衬布上,泛黄的纸页上,“立嫡以长,固国本”五个字格外醒目,可“嫡”字的“女”旁被虫蛀得残缺,露出浅褐色的蛀洞,“长”字的最后一笔也断了尾,像被人生生掐掉的念想。

“太祖父皇……”萧栎的指尖轻轻拂过蛀痕,纸页脆得像要碎掉,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孙儿守着这江山,却连您留下的祖训都护不住……”烛火被风一吹,猛地跳动了一下,烛泪滴在“嫡”字的蛀洞上,滚烫的蜡油瞬间凝固,像给那道残缺添了道疤。殿外的风声更紧了,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说的都是他近来最怕听的话——“祖训受损,嫡长不固”“太子年幼,恐难承业”。

他知道,这些话不是风刮来的。自从上月阁议王伦请太子总政的闹剧后,鲁王旧党虽被重创,却仍有漏网之鱼在暗处窥伺。礼部前尚书王瑾的亲信赵安还留任太庙署,此人上月就以“药材短缺”为由,拖延了祖训的防虫熏舱,当时他只当是小吏失职,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竟是早有预谋。

“陛下,夜寒,您该回了。”近侍李德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劝诫。萧栎却没动,目光落在神案下的防虫药材罐上——罐子里的苦参、芸香还是满的,泛着新鲜的药香,哪里是“短缺”?他的心猛地一沉,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烛台,烛火“啪”地落在地上,火星溅到他的袍角,李德全慌忙上前扑灭,却见萧栎的脸色比烛火熄灭后的殿宇还要暗。

此时,兵部衙署的烛火还亮着。谢渊刚改完《团营冬季防冻章程》,案上的墨汁还没干,秦飞就裹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玄色劲装的衣摆沾着夜露,他单膝跪地,双手递上密报:“大人,太庙哨探来报,陛下深夜私访太祖殿,见了祖训的蛀痕后,在里面待了快一个时辰,神色很是怅然。还有,赵安今夜戌时以‘检查烛火’为由进过太祖殿,逗留了半刻钟,出来时手里攥着个纸包,形迹可疑。”

谢渊的笔顿在纸上,墨滴晕开一小片黑痕。他抓起密报,指尖划过“赵安”二字——此人是王瑾的心腹,王瑾被治罪时,赵安因“无实据参与谋乱”留任,如今看来,是留了个祸患。“秦飞,你立刻带两名暗探去太庙署库房,查近三个月的防虫药材申领记录,再去太医院核实,看赵安说的‘药材短缺’是不是真的。”他起身取过挂在墙上的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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