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语激声高,“请储总政”,暗里私谋夺柄章(2 / 4)
是‘权臣擅政’的借口!先帝时,军政便由兵部掌,内阁掌文,何来‘协同辅政’之说?”谢渊从袖中取出《元兴帝实录》,翻到“辅政篇”,指着其中“凡太子辅政,必设文、武、监察三辅,各掌其权,互不统属”的字句:“王大人可看清楚了,这是先帝遗制,非我妄言。今日疏中不提三辅,只提内阁,便是违制,我怎能附名?”
此时,堂外传来轻响,谢渊眼角余光瞥见玄夜卫校尉的身影——按他昨夜吩咐,若阁议陷入僵局,便递密报。校尉悄然将一张纸从门缝塞进来,谢渊不动声色捡起,见上面写着“张承已被拿下,供出王伦、李谦受其指使,欲借太子辅政,削大人权,再召鲁王旧党复起”。他将纸塞进袖中,心中已有定计:此刻无需动怒,只需沉默以对,待他们自曝其短。
王伦见谢渊不再争辩,只沉默立着,以为他理屈,便招呼众学士:“谢大人不愿附名,我等自可联名上奏!太子是嫡长,总政名正言顺,陛下定会准奏!”说着,便拿起笔,率先在疏上签名,李谦紧随其后,其余几位学士或犹豫、或急切,也纷纷落笔。唯有陈敬,仍垂着眼,迟迟不签。
谢渊立于一旁,目光扫过签名的学士——有三人签名时,笔尖微微发颤,显是被迫;王伦、李谦则下笔果断,墨迹流畅,显是早有预谋。他忽然开口:“王大人,听闻你昨日与张承见过面?张承是鲁王旧部,因去年参与‘建储谋乱’,被玄夜卫监视,你与他密谈,所为何事?”王伦的笔猛地顿住,墨滴落在疏上,晕开一片黑痕:“谢大人……你胡说什么!我与张承素不相识,何来密谈?”
“哦?不相识?”谢渊从袖中取出密报残片,递到案上,“这是玄夜卫在张承府中搜出的,上面有你的字迹,写着‘待太子总政,便请调谢渊往边地,削其兵权’——王大人还要狡辩吗?”残片上的字迹虽只半行,却与王伦方才签名的笔迹一模一样,李谦见了,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张承逼我的,他说若不附议,便揭发我去年私受鲁王银两相赠之事!”
堂内瞬间死寂,烛火“噼啪”一声,一滴烛泪坠下,不偏不倚,正落在疏中“嫡长”二字上,滚烫的蜡油将“嫡”字的“女”旁浸得模糊,似在无声嘲讽这借“嫡长”谋私的闹剧。谢渊盯着那滴烛泪,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沉重——国本之重,竟成旧党谋私的工具;“嫡长”之尊,竟被用来挑动权争,若今日他稍不谨慎,附了名,或贸然发难,恐真让旧党有机可乘,乱了军政,害了社稷。
王伦见事已败露,反而破罐破摔:“谢渊!你别以为掌着军政,就能一手遮天!今日之疏,我等已联名,陛下若准奏,你纵有证据,也难挡太子总政之势!”谢渊冷笑:“王大人错了。我掌军政,是为护社稷,非为遮天。你等借‘嫡长’谋私,违先帝遗制,害太子清誉,才是真的一手遮天!”说着,他抬手召来玄夜卫校尉:“将王伦、李谦拿下,其余被迫附名的学士,暂交御史台问询,查清楚谁是主谋,谁是胁从。”
校尉上前,将王伦、李谦按在地上,王伦仍挣扎着嘶吼:“谢渊!你擅捕内阁学士,是‘权臣擅政’!陛下不会饶你的!”谢渊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我捕你,是因你勾结旧党、谋乱国本,有玄夜卫的证据,有张承的供词,陛下自会明断。至于‘权臣擅政’——我若想擅政,今日便不会袖手沉默,更不会请设‘三辅制衡’,你说是不是?”王伦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他,最终被校尉拖了出去。
次辅陈敬此时走上前,躬身道:“谢大人,今日若非您沉着应对,我等险些沦为旧党工具,害了太子,害了社稷。”谢渊摇头:“陈大人不必多礼。你能及时发声,拆穿其谋,已是大功。今日之事,需即刻禀奏陛下,定‘三辅制衡’之法,方能绝旧党之念。”陈敬点头,与谢渊一同整理案上的证据——那滴落在“嫡长”二字上的烛泪已凝固,像一块印记,刻在疏上,也刻在两人心中:国本之重,容不得半分私谋。
谢渊与陈敬带着证据,前往乾清宫。萧栎正坐在案后批阅奏疏,脸色虽略显苍白,却仍精神矍铄。见两人来,他放下朱笔:“阁议之事,朕已略有耳闻,王伦等联名请太子总政,卿怎看?”谢渊递上证据,将王伦、李谦勾结鲁王旧党、谋夺军政权的事一一禀明,最后道:“陛下,太子是嫡长,当立为储君,然其年幼,辅政需设三辅:内阁掌文权,五军都督府掌军权,御史台掌监察权,三者相互制衡,方能防私谋,固国本。”
萧栎翻看证据,又看了看那卷被烛泪浸过的疏文,长叹一声:“朕早知鲁王旧党贼心不死,却没想到他们敢借太子之名作乱。卿的‘三辅制衡’之法,甚妥。传朕旨意:王伦、李谦勾结旧党、谋乱国本,打入诏狱署,彻查其党羽;其余被迫附名的内阁学士,罚俸三月,留职察看;即日起,设‘太子三辅’,内阁首辅、五军都督、御史大夫分任三辅,协同太子处理政事,互不统属。”
谢渊躬身谢恩:“陛下圣明!如此,既固太子之位,又防权柄独揽,旧党再无隙可乘。”萧栎点头,目光落在谢渊身上,带着几分赞许:“卿今日阁议之上,袖手不语,非怯懦,实乃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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