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莫道御敌无良策,民心作盾阵为甲(2 / 5)

加入书签

实据堵上。风裹着营火的烟,没吹进帝城的纱帘,却吹亮了校场的灯,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暗处的影子。

夜漏三刻,团营校场的残灯还缀在阵前,像撒在青石板上的星子。谢渊身着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甲的箭痕在灯光下泛着淡光——这甲他白日里卸过,此刻重新披上,仍觉出几分沉,像扛着边地十万士卒的期盼。他左手按在腰间玄铁令牌上,那是玄夜卫“直奏御前”的信物,右手握着一卷《三层御敌阵图》,图上用朱笔标注的“神机营弩手间距五步”“五军营盾牌手衔接处留半尺空隙”,是他昨夜与岳谦推演到三更才定的。

“秦飞,英国公府的动静如何?”谢渊脚步顿在神机营的弩架旁,指尖拂过新弩的铜臂,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匠人的温度。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身着玄色劲装,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走出,衣摆扫过枯草,没半分声响:“大人,英国公府长史今夜戌时出府,往南宫方向去了,玄夜卫暗探跟着,见他在南宫墙外与一名近侍低语,递了个锦盒,具体是什么没看清。”

谢渊的指节在阵图上攥得发白:“锦盒里定是利诱之物。英国公前日在朝堂上虽没再反对阵法,却一直私探操练动向,如今又接触南宫,怕是想借太上皇做文章。”他抬头望向南宫方向,那里的宫墙隐在夜色里,只有角楼的一盏孤灯亮着,像只警惕的眼。“你再派两队暗探,一队盯紧英国公府长史,一队守在南宫门口,若有勋贵府的人再接触近侍,即刻拿下,搜出信物。”秦飞领命而去时,谢渊又补了句,“别惊动太上皇,只查勋贵的人。”他知道,太上皇虽居南宫,却仍关乎帝系稳定,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勋贵“挑拨帝系”的陷阱。

夜漏四刻,校场西侧的操练场传来细微的响动——是几名老兵在夜练“三层御敌阵”的衔接动作。谢渊走过去,见老兵们用木棍当长枪,用藤牌当盾牌,正反复练习“神机营射退敌兵后,五军营如何快速补位”。领头的老兵姓王,是宣府卫退役的,胳膊上留着瓦剌弯刀的疤痕,见谢渊来,忙停下动作:“大人,这阵法是好,就是弩手换箭时,怕瓦剌骑兵冲得太快,咱们试过几次,总差那么半拍。”

谢渊蹲下身,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起阵图:“老王,你看,可在神机营后设两排刀手,弩手换箭时,刀手举刀列盾,拖延骑兵冲锋速度,五军营再从两侧包抄,这样就能补上间隙。”老王盯着地上的图看了半晌,一拍大腿:“大人说得是!明日咱们就练,定能练熟!”谢渊站起身,望着老兵们黝黑的脸,他们眼里的光,比校场的残灯还亮——这是阵法能成的底气,也是他对抗勋贵的底气。

刚要离开,杨武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密报,纸页边缘被夜风刮得发颤:“大人,张启主事刚送来的,李嵩今日在吏部私会英国公府长史,说‘若太上皇问谢渊阵法,便让内监说谢渊“只知练阵,不顾国库”,再让御史参他一本’。”谢渊接过密报,指尖抚过张启的笔迹——张启的字向来工整,今日却有些潦草,显是查得急,怕误了时机。“李嵩倒会借刀杀人。”谢渊冷笑,将密报塞进鳞甲内袋,那里还放着《三层御敌阵图》,一硬一软,像他此刻的处境:既要练出能御敌的阵,又要防着暗处的刀。

夜漏五刻,谢渊行至校场北门,忽然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他转身,玄夜卫校尉立刻按刀上前,却见一名身着青布袍的小内监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脸色发白,嘴唇还在哆嗦。“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校尉厉声喝问,小内监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锦盒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南宫近侍”四字。

谢渊示意校尉退下,弯腰捡起玉牌,指尖触到玉牌上的温凉,是宫中常见的和田玉,却无繁复纹饰,显是低阶内监所用。“你是南宫的人?深夜来此,有何事?”谢渊的声音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内监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回……回谢大人,小的是南宫近侍,太上皇……太上皇让小的来问您,新练的阵法,真能挡住瓦剌的骑兵吗?”

谢渊的心头猛地一沉——果然是太上皇的谕,却来得太巧,刚查完英国公接触南宫,内监就来了。他盯着小内监的后背,见他袍角沾着泥点,鞋尖还有磨损,显是从南宫跑着来的,不像是被勋贵胁迫的样子。“太上皇还说什么了?”谢渊追问,小内监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太上皇就只问了这句,还说……还说若您有准话,让小的回个信。不过……不过英国公府的人白日里找过南宫的总管,说让小的若传谕,就多问几句‘阵法耗银多少’,小的没敢……”

谢渊的心瞬间明了:英国公是想让内监套话,好抓“谢渊练阵耗银”的把柄,再借李嵩参奏。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校场的新弩上,那些弩臂在残灯下泛着冷光,像一排守护的兵。“你回去告诉太上皇,”谢渊缓缓开口,语气沉稳,“新阵已练月余,士卒熟练,新弩可穿三层甲,若瓦剌来犯,定能御之于营外。”说罢,他默然颔首,既回应了太上皇的关切,又没给勋贵留下多余的话柄——他知道,此刻多说一句,都可能被添油加醋,变成“专擅”的罪证。

夜漏六刻,小内监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