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一封家信沾沙血,万句心声破议章(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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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老卒王大叔摸着弩臂,眼泪都掉了下来:“这玩意,能穿三层甲,俺们再也不用怕瓦剌的铁壳子了!”

昨日清晨,瓦剌一小队骑兵来犯,陈三握着新弩,在百步外瞄准为首的瓦剌将领。弩弦“咔”地绷紧,松手的瞬间,箭如流星,穿透那将领的铁甲,钉在他的肩胛上。瓦剌骑兵大乱,边军趁机冲锋,斩敌十余人,缴获战马五匹。

黄昏时,陈三坐在哨所里,借着夕阳写家书。他用的是兵部送来的细棉纸,墨也是上好的松烟墨——谢大人说,士卒写家信,得用好些的纸笔。“爹、娘:新弩到了,俺用它杀了瓦剌的将领,替弟报了仇……昨日商队来,说在大同卫看到娘了,俺已托人去接,等俺再立些功,就请假回家看娘……”写完信,他将纸折好,塞进信封,信封上写着“呈谢大人转陈家村”——他知道,谢大人会把信亲手交给驿站,就像上次那样。

同一时刻,团营忠勇祠里,几个新来的士卒正对着供桌上的家书鞠躬。祠祝老周拿着鸡毛掸子,轻轻拂去信上的灰尘,对士卒们说:“这些信,都是边地的兄弟写的,谢大人说,看着它们,就知道为啥要练强兵、造新弩。”士卒们点点头,目光落在李二那封沾着血痕的信上,轻声念着“新弩……快……杀贼……护家……”,声音里满是坚定。

兵部衙署内,谢渊翻看着宣府卫送来的战报,陈三的名字赫然在列。他拿起案上的信封,上面是陈三熟悉的字迹,嘴角微微上扬。窗外,夕阳正落,余晖洒在《大吴律?军器志》上,书页上“新弩量产,边军无忧”的批注,泛着淡淡的光——这是他昨日刚加的,也是对那些家书最好的回应。

卷尾语

兵书斥非议案,以晨雾中的朝堂博弈始,以宣府卫的新弩杀敌终,短短两月,却浓缩了“公心破私议、民心固强军”的壮阔历程。谢渊未因勋贵联名施压而退,未因“国库”“民力”之辞而惑,始终以士卒家书为镜,以边地疾苦为秤,终让强军之策冲破私利的藩篱——此案暗合明代“于谦以边民诉愿定京营革新”的历史风骨,更揭示出封建时代强军治国的核心真理:民心为强军之基,公心为治国之本,任何漠视百姓疾苦、锢于私利的议论,终会被血泪写就的民心所击碎。

从制度维度观之,此案不仅是一场朝堂之争,更推动了大吴军制的深层变革:勋贵私占的元兴年间军田被尽数收回,纳入国库统一调度,每年可为边军增粮饷五千石;私兵管控条例得以修订,公侯私兵规模被严格限定在百人以内,军器私造被明令禁止;更重要的是,“士卒家书入忠勇祠”成为定制,每届新兵入营,必先拜读家书,明“护家即护国”之理——这些变革,皆源于谢渊对“民心即军情”的深刻认知,也为后世大吴边防的稳固奠定了制度根基。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以士卒家书驳勋贵非议,帝悟,准强军续行。后新弩破瓦剌,边民安,皆渊之力也。”这段记载,不仅是对谢渊个人的褒奖,更道出了一个永恒的镜鉴:直臣之勇,不在敢抗权柄,而在敢为万民争;强军之策,不在穷兵黩武,而在与民同心。团营忠勇祠的家书虽会泛黄,但其承载的“民心不可负”的信念,终将永远警醒着后世的治国者——唯有将百姓的期盼、士卒的血泪刻在心上,方能铸就真正的强军,守住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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