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一封家信沾沙血,万句心声破议章(3 / 5)
军田,还好意思说‘国库空虚、民力难支’!你们的良心,都被私利吞了吗?”
英国公、李嵩、刘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砖,声音发颤:“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求陛下开恩!”
“糊涂?”萧栎将家书重重拍在案上,纸页发出脆响,“你们不是糊涂,是自私!谢卿推进强军,是为护士卒、保百姓、固江山,何来‘操之过急’?”他看向谢渊,语气缓和了些,“谢卿,新弩量产加至每月三百把,团营扩训至十五万,所需银粮,从勋贵逾制罚银、私占屯田租银中出,不得加征百姓赋税!”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内盘龙柱上的灰尘微微飘落。
谢渊躬身道:“陛下,臣还有一请——恳请将这些士卒家书供奉于团营忠勇祠,让后世士卒皆知,强军之路,是用他们的血泪铺就;让朝堂百官皆知,任何时候,都不可忘了边地的苦、士卒的盼。”
萧栎点头:“准奏!让这些家书,永远警醒朕,警醒满朝文武,不可忘本,不可负民!”
早朝散后,谢渊捧着家书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纸页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陈三的期盼、李二的遗憾、周铁的牵挂,都在阳光下闪着光。岳谦、杨武、秦飞迎上来,岳谦身着从二品都督同知的官袍,甲片上还沾着晨练的汗渍:“大人,今日这一战,打得漂亮!那些勋贵总算知道,士卒的心声,不是他们能压下去的。”
谢渊轻轻抚摸着家书,摇了摇头:“不是我打得漂亮,是这些信的力量。你看这纸,是边地最粗的麻纸;这墨,是灶灰调的雪水;可里面写的,是最真的民心。我们在朝堂若不能为他们争,便对不起他们在边地流的血。”
秦飞递上一份新的密报,上面写着“定国公府近日私购铜料,似有私造新弩之意”。谢渊冷笑一声,将密报折好:“告诉定国公,若他敢私造军器、私兵逾制,今日英国公的下场,便是他明日的结局。另外,让张启主事即刻整理全国勋贵私占军田、逾制府第的名录,三日之内呈给陛下——强军之资,不能只靠罚这三人,要让所有谋私的勋贵,都付出代价。”
杨武看着家书,眼眶微微发红:“这些士卒,有的比我儿子还小,却已在边地拼命。我们定要加快新弩制造,让他们早日用上,少流血。”谢渊点头:“明日我便去工部铸器局,盯着工匠们赶工——多造一把新弩,士卒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谢渊带着家书前往团营忠勇祠。祠宇坐落在团营西侧,红墙灰瓦,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是永熙帝年间所造。推开祠门,香火的味道扑面而来,正中供奉着岳峰等战死将领的牌位,木质牌位上刻着他们的姓名、官职、战死之地,泛着岁月的光泽。
谢渊将家书整齐摆放在供桌左侧,与牌位相对,又点燃三炷香,躬身行礼:“岳将军,诸位英烈,这些是边地士卒的家书,是他们的盼,也是我们的责。我谢渊在此立誓,定不负你们的牺牲,定让新弩早日护边,定让大吴强军,定让百姓安稳,定让瓦剌不敢再犯!”
香灰落在供桌上,与家书的纸页相映。殿外传来脚步声,是团营的士卒们自发赶来——他们刚结束晨练,甲片上还沾着尘土,手里捧着刚领到的新弩零件,见谢渊在此,纷纷躬身行礼:“谢大人!”
谢渊转身,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有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疤,有的手掌因握枪而磨出厚茧,却个个眼神坚定。“兄弟们,”他拿起一封家书,声音温和却有力,“这是宣府卫陈三兄弟的信,他的弟弟没了,母亲失踪了,却还在盼着新弩,盼着杀贼护家。我们练强兵、造新弩,不是为了朝堂的虚名,是为了让更多像陈三这样的兄弟,能活着回家,能护住他们的亲人!”
“护家!杀贼!”士卒们齐声高呼,声浪震得祠内的烛火剧烈晃动,也震得谢渊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只要有这些士卒在,有这些心声在,再大的阻力,也挡不住强军的步伐。
谢渊前往工部铸器局。作坊里炉火正旺,橘红色的火光映得整个作坊暖融融的,工匠们光着膀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铜料上,发出“滋啦”的声响。老工匠王师傅见谢渊来,放下手中的锤子,手上的老茧比铜料还硬:“大人,按您的要求,我们加了夜班,今日已造出五十把新弩,每把都试射过,能穿透三层铁甲,明日一早就能送往前线。”
谢渊走到铸弩炉前,伸手摸了摸刚铸好的弩臂——精铜材质泛着冷光,表面打磨得光滑,却能觉出内里的坚实。“王师傅,辛苦你们了。”他指着弩臂上的凹槽,“这个卡槽还要再打磨一下,确保弩弦卡得牢,士卒们在边地用,不能出半点差错。”
周瑞站在一旁,身着正三品工部侍郎的官袍,神色尴尬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早朝的事已传遍京师,他若再敢拖延,便是自寻死路。“大人放心,”周瑞躬身道,“下官已让工匠们每造一把新弩,都经过三次试射、两次打磨,确保万无一失。另外,下官已派人去江南调运精铜,下月就能到,绝不会耽误新弩量产。”
谢渊没再多说,只拍了拍王师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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