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医状含忧凝恳切,疏言牵念扰君情(2 / 6)
光冷冽:“李大人,太上皇病重,臣心急如焚,何罪之有?倒是李大人,吏部公务繁忙,却在此处拦阻臣奏报故君病情,不知是何用意?”
“我是为陛下正典制!”李嵩翻开《大吴会典》,指着其中一页,“《宫闱志》明载:‘故君供给,月有定数,医药隶太医院,需礼部核批,非急病不得逾制’。太上皇不过咳嗽,你便连夜逼太医院改医案,私递奏疏,分明是借故君之名,行擅权之实!”
“逼太医院?”谢渊冷笑,“李大人可敢随臣去太医院,与院判对质?医案上的脉象、症状,哪一笔是假的?痰中带血,算不算急病?”
两人目光相抵,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张太监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周显垂着眼,仿佛事不关己;萧栎捏着医案,指尖微微颤抖——他见过德佑帝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那不是装出来的。
“够了!”萧栎猛地拍案,“朝堂之上,吵什么像什么样子!”
李嵩立刻躬身:“臣失态,请陛下恕罪。但谢渊违制之事,关乎典制尊严,臣不得不言。”
谢渊也低头:“臣亦请陛下以故君安康为重,速批增供及医药之请。”
萧栎看着两人,忽然问周显:“玄夜卫查南宫供给,查到什么了?”
周显上前一步:“回陛下,查得光禄寺近月送南宫的炭火,多是碎炭,燃时烟大不耐烧;肉食常有冻品,蔬菜也多是陈货。问过采办官,说是‘户部拨的银子只够这些’。”
“户部拨银?”谢渊立刻接话,“臣前日查户部账册,南宫月供银与去年同,可今年炭价、肉价涨了三成,刘焕尚书为何不奏请增拨?”
一直沉默的户部尚书刘焕不知何时也在殿外,闻言连忙进来:“陛下,国库空虚,边军粮饷尚且紧张,南宫供给若增,恐难服众。”
“边军粮饷紧张,便苛待故君?”谢渊寸步不让,“当年德胜门之战,太上皇亲率大军守城,冻饿三日仍身先士卒,如今他受冻咳血,我们却因‘银钱’二字束手旁观,日后如何对边军将士言说?”
这话戳中了萧栎的痛处。他想起德胜门城楼上,德佑帝把唯一的暖炉塞给他,自己裹着单衣守城的样子,喉间发堵:“刘焕,南宫月供银,着户部增三成,明日起,按谢渊先前拟的清单供用。”
李嵩急了:“陛下!这不合规制!”
“规制是人定的。”萧栎拿起谢渊的《请增南宫医药疏》,朱笔一挥,批下“准”字,“太医院院判,着即日起驻南宫侍疾,所用药材,不必经礼部核批,直接从内库调取。”
谢渊心中一松,刚要谢恩,李嵩却道:“陛下,谢渊擅改供给在先,若不罚,何以儆效尤?”
萧栎看了谢渊一眼,见他神色坦然,便道:“谢渊虽事出有因,但终究违制,罚俸半年,仍掌兵部与御史台事。”
“陛下!”李嵩还想争,却被萧栎冷冷打断:“此事就这么定了。李大人若还有异议,可去御史台递弹劾疏,让谢渊自己审。”
这话绵里藏针——谢渊兼掌御史台,审自己的弹劾疏,岂不是白费功夫?李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躬身:“臣遵旨。”
离开乾清宫时,日头已过中天。谢渊刚走到金水桥,就被周显拦住了。
“谢大人留步。”周显脸上挂着惯常的笑,眼底却没暖意,“玄夜卫刚接到密报,镇刑司旧档里,有关于南宫采办的记录,大人要不要看看?”
谢渊挑眉。镇刑司是旧党石迁的势力范围,石迁被处死后,旧档都由玄夜卫封存,周显此刻提起,怕是没那么简单。
“周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痛快。”周显引他到旁边的角楼,低声道,“石迁当年掌镇刑司时,曾给南宫采办官下过密令,‘供给需减三成,所省银两,入镇刑司秘库’。如今石迁死了,秘库的银子没了下落,但采办官换了三任,这‘减三成’的规矩,却留了下来。”
谢渊心头一沉。他原以为只是户部克扣,没想到根子在镇刑司旧党——这哪里是省银子,分明是故意苛待德佑帝。
“周大人为何告诉我这些?”谢渊盯着他,“玄夜卫掌监察缉捕,此事该直接奏报陛下才是。”
周显笑了笑:“陛下刚定了南宫供给的事,此刻再提旧党余孽,怕又生波澜。再说,谢大人兼掌御史台,查案本就是分内事。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人借着规制的由头,行阴私之事罢了。”
谢渊沉默片刻。周显是萧栎的心腹,这话未必是真心,但镇刑司旧档这条线索,却至关重要。他拱手:“多谢周大人提醒,御史台会彻查。”
“大人客气。”周显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李嵩的嫡子在太后宫中当差,前日给太后送的点心,里层夹了张纸条,写着‘南宫供给过丰,恐碍陛下圣名’。”
谢渊瞳孔一缩。原来太后的懿旨,背后还有这层龌龊——李嵩一面让儿子挑唆太后,逼陛下松口;一面又上弹劾疏,想坐实谢渊的罪。这一箭双雕的手段,倒是阴狠。
“告辞。”谢渊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更沉。他知道,南宫供给案远没结束,李嵩背后的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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