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纵然身蹈雷霆险,不负初心不敢违(5 / 6)
繁’的密报,就算没有实据,也能让萧栎对他起疑。另外,周瑞背叛我们,必须报复——派人收集他挪用修缮银的证据,悄悄递出去,让他也尝尝下狱的滋味!”
张敬连忙道:“属下愿意去办!只要能扳倒谢渊,属下就算下狱也值!”
李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我在,定能保你出来。记住,做事要隐秘,别让谢渊抓住把柄。”三人密谋至深夜,窗外的寒风呼啸,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又一场博弈,埋下了伏笔。
与此同时,谢渊正在府中与秦飞、杨武商议:“李嵩虽降职,却仍在吏部,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盯紧他的动向。秦飞,你派暗线监视李府;杨武,你与工部、光禄寺新上任的官员打好关系,确保南宫供给不再出问题。”二人领命而去,谢渊望着案上的《大吴会典》,心中清楚,这场斗争,远未结束。
几日后,谢渊亲自带着新拨的木炭、棉衣和修缮好的窗纸,来到南宫。德佑帝坐在暖炉旁,脸色好了许多,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谢卿,又劳你费心了。”
“陛下言重了,”谢渊躬身道,“护持陛下,坚守祖制,是臣的本分。”他环顾内殿,窗纸新换,暖炉燃着炭火,空气中终于有了暖意。
德佑帝握着他的手,感慨道:“若不是你,朕怕是早已冻毙在这南宫里。可你为了朕,屡次得罪李嵩等人,身陷险境,朕心中有愧啊。”
“陛下不必愧疚,”谢渊语气坚定,“臣守的不是陛下一人,而是太祖定下的‘孝治’祖制,是天下人心中的伦理纲常。若连故君都能苛待,那百姓如何信服朝廷?江山如何稳固?”
片尾
离开南宫时,西天的夕阳正沉得缓慢,金红色的余晖像融化的熔金,泼洒在斑驳的宫墙上——那些前日还透着冷硬的青砖,此刻被镀上一层温润的光,连墙缝里残留的霜痕,都在这暖意中渐渐消融。谢渊停下脚步,抬手拂去袍角沾着的宫前尘土,目光扫过宫门两侧空荡荡的哨位——程潜留下的玄夜卫校尉早已撤去,只有地上还留着几处被马蹄踏硬的泥印,像是这场博弈未散的余痕。
他轻轻舒了口气,胸口那连日紧绷的滞闷终于松快了些,却未敢全然放下心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本袖珍版《大吴会典》的封皮——这是他常年带在身上的,纸页被摩挲得光滑,“孝治”篇的边角微微卷起。他清楚地知道,李嵩虽降为侍郎,却仍在吏部盘踞着门生故吏,就像宫墙阴影里未化的残雪,看似沉寂,只需一阵寒风,便会再度蔓延;那些被按下的账册、未清算的勾结,都还藏在暗处,迟早会变成新的构陷之刃。
风从禁垣深处吹过,带着南宫内暖炉的炭火气息,混着新换窗纸的草木香。谢渊抬步走出宫门,脚下的青石板被夕阳晒得微暖,与几日前寒夜的冰硬判若两样。他想起德佑帝握着他的手时那句哽咽的“谢卿”,想起刘公公捧着新炭时通红的眼眶,想起匠人们修缮窗棂时刨木的轻响——这些细碎的暖意,像针脚一样,缝补着被权术撕裂的伦理纲常。
怀中的《会典》贴着胸口,传来细微的质感。神武皇帝手书的“孝为天下根”字样在脑中浮现,与眼前的余晖、宫墙、归鸟交织在一起。他知道,前路依旧是荆棘密布,李嵩的蛰伏、朝堂的暗流、帝王未消的猜忌,都还在等着他。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只要这本《会典》的祖制还在,只要“孝治”二字还烫在心头,只要天下人还盼着“君守伦理、臣尽忠直”的清明,他便会像德胜门那夜一样,挺直脊背站下去。
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他的冠冕,将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宫前的空地上,像一道沉默而坚定的界碑。他转身望向南宫深处,那里的暖炉正燃着新炭,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影——那是他用坚守护住的暖意,也是他要为大吴撑起来的,一片虽远却终会到来的晴空。
卷尾语
“夜叩谢府”一事,虽以李嵩等人受罚暂告段落,却深刻暴露了成武朝政治生态的腐朽:九卿之一的光禄寺卿竟挪用宫闱炭斤私赠上司,工部侍郎因权臣授意拖延宫室修缮,特务机构玄夜卫则沦为打压异己、苛待故君的工具,“官官相护”的黑暗网络几乎笼罩朝堂。谢渊彻夜未眠的抉择,既是对“孝治”祖制的坚守,也是对“权术至上”的反抗——他以“冒死济困”的孤勇,在权臣布下的罗网中撕开一道缺口,为故君争得一线生机,也为摇摇欲坠的伦理纲常注入一丝暖意。
此次事件印证了《大吴稗史》中“成武年间,吏权重压九卿,特务干政愈烈”的记载。神武皇帝设立的“六部九卿分权”“特务机构监察奸佞”等制度,已完全背离初衷:吏部尚书李嵩通过门生故吏操控光禄寺、工部,玄夜卫指挥使程潜借“监察”之名行“苛待”之实,制度异化成为权力斗争的工具。谢渊的抗争,不仅是个人风骨的展现,更是对“制度回归正轨”的呼唤。
这场深夜的求助与抉择,暗藏着封建王朝的永恒困境:当权力凌驾于伦理之上,当权臣勾结碾压律法纲常,忠直之臣往往只能以“以身犯险”的方式守护底线。谢渊的彻夜未眠,是对帝王良知的拷问,是对权臣底线的试探,更是对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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