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宣城血冷魂归处,蓟北风悲骨未还(3 / 4)
支持他查明真相,处置罪臣。他也知道,旧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调查,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继忠,为了边防,为了大吴的江山,他必须战斗到底。
他回到案前,重新铺好一张素笺,拿起笔,写下《请查宣府卫总兵调兵疏》。疏中写道:“德佑十五年冬,瓦剌夜袭宣府西城,臣长子谢勉率三百兵卒死守,力竭而亡。臣闻宣府卫总兵在夜袭前,擅自调走西城大部分兵力,导致防守空虚,疑有通敌或谋私之嫌。恳请陛下命玄夜卫彻查此事,以慰阵亡将士之灵,以安边防之心。”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有力,像是在对继忠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写完疏奏,他又拿起《边防调度策》,开始修改。他要加强九边的防务,尤其是宣府、大同这些险要之地,要增派兵力,改善粮饷供应,让边军将士能安心守边。他想起继忠在信中说的“粮饷不足,士兵们常有怨言”,他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士兵们再因为粮饷问题而影响战斗力。
烛火渐渐燃尽,天快亮了。他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暖意。他望着远处的德胜门城楼,想起继忠小时候跟着他在这里练兵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坚定——他要完成继忠未竟的事业,要守护好大吴的江山,让继忠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亲兵进来禀报:“大人,该上朝了。”谢渊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官服,拿起案上的疏奏和《边防调度策》,大步走出书房。他知道,今日的朝堂上,又会有一场恶斗,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想起继忠的兵符,还在他的贴身口袋里,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走到府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那里有他对继忠的思念,有他未寄的家书,有他焚信的决心。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不仅是大吴的太保兼兵部尚书,还是继忠的父亲,他要为儿子讨回公道,要守护好他们共同热爱的江山。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巍峨的丰碑,屹立在大吴的土地上。
片尾
暮色降临,谢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早朝时,他递上了《请查宣府卫总兵调兵疏》,李嵩等人极力反对,称“无凭无据,不可妄查”,萧栎虽未立刻准奏,但也表示“会考虑此事”。他知道,调查不会一帆风顺,但他不会放弃。
他走进书房,案上还留着家书的灰烬。他拿起继忠的《武学要义》,翻到继忠批注的地方,轻声念道:“大丈夫当驱胡守边,不辱先志。”念着念着,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想起秦飞派人送来的消息,说已经开始暗中调查宣府卫总兵,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宣府的位置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继忠的脸。“吾儿,再等等,父亲很快就能为你讨回公道了。”他喃喃自语,“你未竟的事业,父亲会替你完成,你守护的江山,父亲会替你守好。”
窗外的月光洒进书房,照亮了案上的疏奏和《边防调度策》。谢渊坐在案前,拿起笔,继续修改《边防调度策》,他要让大吴的边防更加坚固,让瓦剌人再也不敢轻易来犯,让像继忠一样的将士们能够安心守边,让大吴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夜深了,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映着谢渊坚毅的身影,那身影里,有他自己的决心,也有继忠的遗志。
卷尾语
谢渊焚书思子之事,从来不是困于书房的个人悲戚,而是大吴中兴路上,一位忠臣将“丧子之痛”熔铸为“守土之责”的精神淬炼。那封未寄的家书,从“劝子避世”的怯懦初稿,到焚于烛火的决绝终局,映照着谢渊内心从“护家”到“卫国”的彻底转向——他烧去的不仅是一纸文字,更是乱世中臣子最易滋生的“明哲保身”之念;留存的也不仅是父子间的誓言,更是将门世家“以社稷为家”的根本初心。
继忠之死,从来不是孤立的边卫之殇。宣府西城的血痕,连着朝堂上旧党的私念:总兵借“调兵”谋私、刑部以“无据”包庇、李嵩余党暗布“拥兵”流言,层层叠叠的吏治腐败,才是压垮年轻将领的真正重负。
谢渊的清醒,正在于他未沉湎于“为子复仇”的快意,而是看清了“查一案而整一方”的关键——彻查宣府调兵真相,既是为继忠讨回清白,更是撕开边卫弊政的裂口;重修边防调度之策,既是告慰阵亡将士,更是堵上旧党可乘的制度漏洞。这种“以个案破积弊”的思路,恰是成熟政治家“痛而不乱、悲而有为”的底色。
更深远的是,这场“焚书”之举,重新定义了大吴“忠烈”的内涵。继忠战死沙场,是“死忠”——以血肉之躯填边卫之缺;谢渊力挽狂澜,是“生忠”——以权柄智慧固社稷之基。二者虽形态迥异,却同根于“守土安民”的初心:没有继忠的“死”,便无宣府一时之安;没有谢渊的“生”,便无边防长久之固。这种“生死相续”的忠烈,远比孤绝的牺牲更具力量——它让边军将士看到“阵亡不白死”的希望,让百姓看到“权臣不欺民”的可能,更让旧党看到“吏治难藏污”的警示。
彼时的大吴,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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