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若问何能破胡虏,丹心一片照国门(2 / 3)
染的赤红,“死战”二字是用浓墨写就,边缘还沾着前几日战死士兵的血渍,“此旗不倒,本太保不退!本太保不退,京师不失!”
说罢,谢渊举起尚方剑,猛地劈向桥头的一根松木桩——那木桩碗口粗细,是用来拴战马的,只听“咔嚓”一声,木桩应声断裂,断口平整,木屑飞溅,“若有再言逃者,如同此桩!”
逃兵们被谢渊的气势震慑,纷纷低下头,有的攥紧了手中的兵器,有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谢渊见状,放缓语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硬饼——这是他今早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的,还带着体温。他走到那个瘫在地上的年轻小兵面前,蹲下身,将饼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孩子,我知道你饿。这饼你先吃,吃完了,跟我一起杀鞑子。”
小兵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接过饼,咬了一口,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大人……我怕……我爹就是守宣府时战死的,我娘还在家等我……”
“怕就对了。”谢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却有力,“我也怕。但我们怕的不是鞑子,是对不起爹的英灵,对不起娘的期盼,对不起这身军装!你看那些民宅,里面有和你娘一样的妇人,有和你一样大的孩子,若我们逃了,他们就会像左营的百姓一样,被鞑子马蹄踏死,被大火烧死!”
就在此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尘土飞扬,瓦剌前锋的五百名骑兵已冲到桥头百步外,为首的将领挥舞着狼头刀,大喊着“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准备!”谢渊猛地站起身,尚方剑直指敌骑,“神机营听令——开火!”
话音刚落,民宅的门窗瞬间打开,数百杆火铳同时发射,“砰砰”的巨响震耳欲聋,铅弹如雨点般射向瓦剌骑兵。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骑兵纷纷落马,人喊马嘶,乱作一团。逃兵们见状,先是愣了愣,随即有人大喊:“杀鞑子!为弟兄们报仇!”那名年轻小兵咬碎硬饼,捡起地上的长枪,跟着冲了上去;之前的百户也挥舞着朴刀,喊着“跟他们拼了”,带领身后的士兵转身迎敌。
谢渊手持尚方剑,站在桥头指挥:“刀盾手在前,挡住骑兵冲击!长矛手列阵,捅马腹!神机营交替射击,别给鞑子喘息的机会!”他左臂的绷带又渗出血来,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依旧死死盯着战场,不肯后退半步。玄夜卫的暗探想上前扶他,却被他挥手喝退:“守住桥头,别管我!”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瓦剌骑兵死伤过半,为首的将领被神机炮轰成了重伤,剩下的鞑子见势不妙,掉头就逃。谢渊令神机营停止追击,留下一部分士兵清理战场,其余的随他整顿队伍。桥面上,到处都是瓦剌的尸体和战马的残骸,鲜血汇成小溪,顺着桥洞往下淌,染红了护城河的水。
一个士兵抱着受伤的同伴跑来,跪在谢渊面前:“大人!他中了箭,快不行了!”谢渊低头一看,那士兵的胸口插着一支狼牙箭,呼吸微弱,嘴唇发紫。他立刻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士兵身上,对亲兵喊:“快传军医!把我的伤药拿来!”亲兵犹豫道:“大人,您的伤也需要换药……”“少废话!先救他!”谢渊厉声呵斥,亲手按住士兵的伤口,试图止住流血。
就在此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大人!属下带人抄了户部侍郎的私宅,在地窖里搜出五万石粮饷,还有他贿赂李嵩的账册!另外,宣府卫的援军已经到了,正在城外扎营!”
谢渊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好!立刻将粮饷分发给各营,让士兵们饱餐一顿!账册收好,战后一并呈给陛下!”他站起身,望着那些正在吃粮的士兵——他们有的坐在地上狼吞虎咽,有的互相包扎伤口,有的则望着“死战”大旗,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坚定。
那名年轻小兵走到谢渊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大人,谢谢您。我不逃了,我要跟着您守京师!”谢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记住,我们守的不是城门,是家。”
待士兵们休整完毕,谢渊令神机营在前开路,刀盾手和长矛手在后跟进,缓缓向德胜门左营推进。途中,他看到不少平民自发地提着热水、拿着干粮赶来,给士兵们递水送饭。一个老妇人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谢大人,多亏了您,我们才保住了家!”谢渊躬身回礼:“大娘,这是我们该做的。”
行至左营,瓦剌早已撤退,营内一片狼藉:帐篷被烧得只剩骨架,地上散落着士兵的遗体和断裂的兵器,还有几个未爆炸的瓦剌火箭。谢渊令士兵们先收敛阵亡将士的遗体,用白布裹好,整齐地摆放在营外的空地上,又令神机营修复防御工事,加固营墙。他走到营门旁的旗杆下,亲手将那面“死战”大旗插在旗杆上,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赤红的颜色映着夕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夕阳西下时,谢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兵部衙门。刚进大堂,他就瘫坐在椅子上,亲兵连忙给他更换左臂的绷带,伤口已经有些发炎,军医说若再不好好休养,恐会化脓。
可谢渊顾不上这些,他叫人铺好纸笔,开始写奏折:先是奏报德胜门桥头死战的经过,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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