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帝王自有平衡策,岂为虚名动甲兵(3 / 3)
吏部相互牵制,防止李嵩独大。萧栎深知,权力如刀,若全交一人,必遭反噬;唯有分而治之,相互制衡,才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此时,太监送来晚膳,萧栎却无心享用。他走到壁前,望着《大吴疆域图》,目光落在瓦剌的方向——外患未除,内忧仍在,这平衡之术,需长久维持。待击退瓦剌,再逐步清除李嵩旧党,削谢渊兵权,软禁萧桓,那时,大吴才能真正安定。
戌时,秦飞送来密报:“陛下,李嵩府中今晚有旧臣送礼,被暗探拦下,礼物中有‘萧桓手书’一封。”萧栎接过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嵩果然贼心不死,一面表忠心,一面仍与旧党暗通款曲。但他并不打算处置李嵩,反而批:“此事暂不声张,令暗探继续监视,记录在案。”
留着李嵩的“小辫子”,日后才能更好地控制他。若现在处置,还需另找文官统领,未必能如李嵩般“听话”。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实则是更深的控制——让李嵩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只能乖乖听话,不敢有二心。
秦飞不解:“陛下,李嵩暗通旧党,为何不处置?”萧栎道:“处置他易,然文官集团动荡,谁来制衡谢渊?谁来监视萧桓?留他一命,可省无数麻烦。待时机成熟,再一并清算不迟。”秦飞恍然大悟,躬身退下。
夜半,奉天殿的烛火仍亮着。萧栎坐在案前,写下《帝王制衡录》:“权臣者,需用其忠,防其专;旧党者,需借其势,制其乱;宗室者,需监其行,防其逆。三者平衡,则帝位稳;若失平衡,则国必乱。”写完,他将纸烧成灰烬,撒入香炉——这帝王心术,只能藏于心底,不可为外人道。
窗外,月光洒在盘龙柱上,映出冰冷的阴影。萧栎知道,这条路注定孤独,既要防权臣谋反,又要防旧党作乱,还要防宗室夺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他别无选择,身为帝王,必须扛起这份重量,以平衡之术,护大吴江山安稳。
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五更——”的吆喝划破夜空。萧栎站起身,望向东方——天快亮了,新的一天,又将是一场权力的博弈。但他已有准备,手握平衡之策,何惧内忧外患?
片尾
奉天殿的晨光透过窗棂,照在萧栎的龙袍上,金线绣的龙纹熠熠生辉。案上,李嵩的《吏部整肃章程》与谢渊的《军情奏报》并列摆放,旁边是玄夜卫送来的《南宫监控记录》,三者相互交织,构成一张无形的权力之网。
太监禀报:“陛下,李嵩已按旨革除三名门生官职,谢太保举荐的吏部左侍郎人选已到殿外。”萧栎道:“宣。”新举荐的侍郎躬身入殿,既是谢渊亲信,又与李嵩无旧怨,正是萧栎想要的“制衡人选”。
周显又报:“陛下,瓦剌听闻我军新颁条规,军威大振,已退至百里之外。”萧栎点头,走到殿外,望着万里晴空——外患暂息,内局平稳,这平衡之术,初见成效。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李嵩的野心、谢渊的兵权、萧桓的窥伺,仍如暗礁潜伏,需时时警惕。
风从皇城吹过,带着早春的寒意。萧栎拢了拢龙袍,目光坚定——他将继续以平衡之术控驭朝堂,待时机成熟,再扫清障碍,让大吴真正中兴。这帝王之路,纵是孤独,亦要走得稳稳当当。
卷尾语
成武帝萧栎颁铁血条规半日,非仅“立威护城”之表面,实为其“帝王权术”的集中展现。从宽宥李嵩以牵文官集团,到分谢渊兵权以防专擅;从监控萧桓以固帝位,到借条规震慑私议者,步步皆含“利用与制衡”之深意——留李嵩非纵恶,乃借其势制宗室、牵权臣;掣谢渊非不信,乃防其兵权独大反噬;监萧桓非刻薄,乃固帝位以安社稷。
此权术运用,有三重核心逻辑:其一,“以旧制旧”——利用李嵩旧党首领身份,清查萧桓依附者,既免文官集团动荡,又剪宗室羽翼,一举两得;其二,“以臣制臣”——令谢渊掌部分兵权、李嵩掌吏部,两人相互牵制,皆需仰仗帝恩,皇权得以居中调控;其三,“以威驭下”——颁铁血条规立威,借玄夜卫监控施压,让李嵩、谢渊等皆不敢越雷池,同时震慑朝野,防私议作乱。
然平衡之术亦有风险:李嵩奸猾,若暗中勾结萧桓,则内局必乱;谢渊若感掣肘过甚,恐失忠勇之心;萧桓若寻得破局之机,仍存复辟之虞。故萧栎需时时调整策略——既给李嵩“戴罪立功”之途,又握其“暗通旧党”之证;既信谢渊军事才能,又分其兵权以作牵制;既严监萧桓行动,又留其宗室之尊以安人心。
此半日决策,显成武帝非“铁血暴君”,亦非“仁柔之君”,而是深谙“帝王之道,在平衡不在极端”的务实者。其不杀李嵩、不专信谢渊、不苛待萧桓,皆为“权宜之计”,待外患尽除、内局稳固,必行彻底整顿。然这“暂时平衡”,已为大吴赢得喘息之机,为后续中兴奠定权力基础,显帝王权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的深层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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