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谁肯泄?尸僵犹握残铠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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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谦让人关紧城门,上了顶门石——顶门石是工部新送的,有三百斤重,之前守将一直没让装,说“搬着麻烦”。士兵甲站在城楼上,望着城里的惨状:房屋烧了一半,尸体躺在路边,有的老百姓在哭着找亲人,有的在给受伤的兵卒递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岳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休息,玄夜卫的人马上来,你要把守将的事跟他们说清楚。”

午后,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带着文勘房主事张启来了。秦飞穿着玄色公服,腰间挂着玄夜卫的令牌,脸色严肃得像霜。他让士兵甲坐在城楼上的帐篷里,给了他一碗热粥,士兵甲捧着碗,手还在抖——粥是咸的,放了盐,是他这半个月来喝到的最暖的东西。

“你慢慢说,从守将扣粮开始,一点都别漏。”秦飞坐在他对面,张启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士兵甲喝了口粥,定了定神,从上个月领粮被拒,说到昨天偷听守将议事,再到被绑、逃跑、报信,每一个细节都没漏:“守将的亲信叫王二,是他的远房侄子,昨天就是王二绑的我;粮铺在西市第三家,叫‘兴盛粮铺’,我昨天领粮时,看见亲兵往那儿送米;守将还说,陈侍郎答应他,弃城后升他正三品……”

张启在纸上记着,时不时问:“守将和陈侍郎的人见过几次?你有没有看见他们递东西?”士兵甲想了想:“见过三次,都是在守将的营帐里,陈侍郎的人穿着户部的官服,每次来都带个木盒,不知道装的什么。”秦飞点点头,对张启说:“立刻去‘兴盛粮铺’,查私藏的军粮;去守将的家,找他和陈侍郎的书信;再去理刑院,传讯陈侍郎——就说有西直门伍长指证他通敌。”

张启领命去了,秦飞对士兵甲说:“你很勇敢,若不是你,西直门的老百姓死的会更多。”士兵甲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勇敢,老卒死了,还有那么多老百姓……若我能早点报信,就好了。”秦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不到一个时辰,张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密信和粮册:“大人,粮铺里找到了三千石军粮,都是京营的冬粮;守将家里搜出了这封信,是陈侍郎写的,上面写着‘瓦剌至则弃城,事后保你升正三品’,用的是户部专用的麻纸,盖着陈侍郎的私印;理刑院的人一开始拦着,说‘陈侍郎是六部高官,玄夜卫不能随便传讯’,我按规矩拘了他们的小吏,带过来了。”

士兵甲凑过去看密信,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守将的笔迹,陈侍郎的私印盖在末尾,红得刺眼。理刑院的小吏跪在地上,脸白得像纸:“大人,是陈侍郎让我们拦的,他说……他说玄夜卫越权……”秦飞冷笑一声,声音像冰:“官官相护?你们可知‘通敌弃城’是灭族之罪?今日若放了陈侍郎,明日就有更多人通敌,京师还能守得住吗?西直门的老百姓,白死了?”小吏连连磕头:“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秦飞让人把小吏押下去,对张启说:“把密信、粮册、瓦剌令牌都整理好,送刑部侍郎刘景那里,让他立刻审陈侍郎和守将。另外,传我命令,查京营里所有李嵩的门生,看看还有没有通敌的。”他转头对士兵甲说:“你愿意去刑部作证吗?你是唯一的证人,只有你去了,才能让他们伏法。”士兵甲握紧拳头,点头:“我去!我要看着他们被判刑,给老卒和老百姓报仇!”

去刑部的路上,士兵甲坐在玄夜卫的马车上,撩开车帘看外面——西直门的老百姓有的在收拾残局,有的在给兵卒送水,城楼上的兵卒们在擦武器,虽然惨,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他想起娘说的话:“老百姓要的不是大官,是能守着他们的人。”心里忽然暖了些:只要还有人守着,京师就不会倒。

刑部侍郎刘景正在审案,见秦飞带着士兵甲和证据来,立刻升堂。守将和陈侍郎被押上来,守将穿着囚服,头发乱得像草,却还想狡辩:“我没有通敌!是这个伍长诬陷我!他肯定是瓦剌的细作!”士兵甲站在堂下,双手捧着瓦剌令牌,声音虽抖却清楚:“大人,小人不是细作!小人是京营左卫伍长,有军籍册为证!这令牌是瓦剌先锋的,小人在西直门城门边捡的;守将开城门时,瓦剌兵喊的就是‘狼主有令,降者免死’,小人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守将私藏的粮在西市粮铺,有粮册为证!”

刘景让吏员拿来军籍册,核对了士兵甲的名字,又看了粮册和密信,一拍惊堂木:“陈侍郎,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信是你写的,印是你的私印,你还想抵赖?”陈侍郎脸色铁青,手抓着栏杆,指节泛白:“是李尚书让我做的……他说瓦剌来了就弃城,以后能帮我升尚书……我也是被逼的!”刘景又一拍惊堂木:“大胆!李嵩是吏部尚书,你竟敢攀咬!来人,把陈侍郎和守将关入诏狱,明日再审!”

士兵甲走出刑部时,天已经黑了。秦飞派人送他回家,娘见他满身是血,哭着抱住他:“你可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士兵甲抱着娘,把怀里的干饼拿出来——是老卒的那半块,已经硬了。他对娘说:“娘,老卒死了,我要把这饼给他的孙子送去。”娘点点头,给她端来热粥,还煮了个鸡蛋,士兵甲吃着粥,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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