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忠将潜通肺腑音,亲信甘担斧钺险(2 / 3)

加入书签

技重施。

待廊下的眼线转身去巡视别处,萧桓飞快地将图纸翻到最后一页,指尖在“西配殿墙砖尺寸”的标注处轻轻一抠——麻纸的夹层应声裂开,里面藏着一张更小的纸,是玄夜卫专用的薄麻纸,边缘还沾着点墨痕,显是仓促间藏进去的。

他小心地抽出薄纸,展开时,心脏不由得跳快了几分——是“边军操练图”!图上用墨笔细致地画着边军的操练场景:左侧是骑兵营,标注着“宣府卫旧部五千,习‘鸳鸯阵’”,骑兵的甲胄上画着小圈,是岳谦部特有的“岳”字纹;右侧是步兵营,写着“京师新兵三万,练‘长枪阵’”,步兵身旁的火器旁标着“工部新造火铳,可连发三弹”;图的下方,还画着一条细线,标注着“粮道:江南粮饷五日可达宣府卫,玄夜卫死士护送”。

萧桓的指尖落在“宣府卫旧部”的标注上,忽然想起昔年自己亲赴宣府卫阅兵的场景——那时岳峰还在,率部列阵,甲胄映着晨光,喊“陛下万岁”的声音震得山谷回响;岳谦站在父亲身边,还是个少年,却已透着军人的刚毅。如今岳峰战死漠北,岳谦承父志,率旧部操练,图上的骑兵阵列,与当年岳峰训练的阵法几乎一样,连每队的人数都没改,这是岳家军的传承,也是大吴边军的魂。

他又看向“京师新兵”的标注,想起秦飞密报里写的“谢渊每日亲赴校场,教新兵练枪”,谢渊本是文官,却因战事练就一身武艺,安定门之战时,还亲手斩杀过三名瓦剌骑兵。图上的“长枪阵”,是谢渊根据瓦剌骑兵的特点改良的,枪长丈二,可刺可扫,专破骑兵冲锋,想来此刻的京师校场,定是一片喊杀声,新兵们握着长枪,眼里闪着保家卫国的光。

图纸的右下角,还压着一行小字,是秦飞的亲笔,笔锋比往日潦草些,显是写时怕被人发现,动作仓促:“臣飞谨禀:边军操练渐成,粮饷已护送至宣府卫,谢太保与岳都督计议,下月可北伐;臣已在南宫安插三名亲信,可随时传递消息;待上皇归,臣与谢太保、岳都督,共在奉天殿为上皇设庆功酒,贺北伐胜利,贺社稷安稳。”

“待上皇归,共饮庆功酒”十字,像一道暖流,顺着萧桓的指尖淌进心田。他想起秦飞当年在山西的模样,那时秦飞还是个刚任巡抚的官员,面对矿监的嚣张,敢率衙役查封粮铺,说“臣愿以性命护边民”;如今秦飞掌玄夜卫,手握生杀大权,却仍记得“共饮庆功酒”的约定,这份忠勇与念旧,比什么都珍贵。

萧桓忽然想起前日秦飞递来的密报,说“李嵩令吏部侍郎张文,严查玄夜卫官员籍贯,凡山西籍者皆被调往偏远卫所,理由是‘恐与秦飞结党’”。张文是李嵩的门生,向来帮着李嵩打压异己,这次清查玄夜卫,就是怕秦飞安插亲信,断了他监视南宫的路。秦飞为了安插这三名亲信,怕是费了不少劲,说不定还牺牲了下属——昨日密报里提了一句“玄夜卫北司主事因‘通敌’罪被抓,实则是为掩护亲信,已被臣保释至南京城外”,想来那主事是秦飞的人,为了不暴露南宫的亲信,故意认下“通敌”的罪名,这便是李嵩党羽的卑劣,为了夺权,不惜诬陷忠良。

他将图纸重新折好,小心地塞进《大吴祖制录》的夹层里——那是他藏谢渊血书的地方,如今又多了这张操练图,一血一书,都是大吴的希望,都是忠良的见证。他摸了摸夹层,能清晰地感觉到图纸的质感,心中忽然有了底气:有秦飞在南京查奸佞,有谢渊、岳谦在京师练边军,有这张图里的“三万新兵、五千旧部”,北伐定能胜利,他定能归京。

殿外传来玄夜卫侍卫的脚步声,是李嵩的眼线巡查来了。萧桓赶紧将《大吴祖制录》合上,放回案上,假装继续翻看。侍卫推开门,目光扫过案上的书,又落在墙角的炭盆上,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漠:“太上皇,户部送来新的‘月例’,还是五斗糙米,半筐湿炭,陈侍郎说‘北伐需粮紧,南宫用度仍需减’。”

萧桓抬起头,声音平静:“知道了。”他心里清楚,户部的“月例”从不会真的“减”,是陈忠故意克扣,怕他有体力翻看书籍、联系外界。可此刻他看着案上的《大吴祖制录》,想着里面的操练图,竟不觉得委屈了——那些糙米、湿炭,与边军的野菜、城楼上的寒风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只要能等到北伐胜利,归京与忠良共饮庆功酒,这点苦,他能忍。

侍卫退去后,萧桓重新拿起《大吴祖制录》,从夹层里抽出操练图,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晨光,又看了一遍。图上的每一笔标注,都透着秦飞的细心与忠勇:骑兵营的“鸳鸯阵”,是为了应对瓦剌的骑兵冲锋;步兵营的“长枪阵”,是为了保护火器;粮道的标注,是为了让他放心——秦飞不仅传递军情,更在安抚他的心神,怕他困南宫久了,失了希望。

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玄夜卫当为社稷之盾,非为权术之器”,如今秦飞掌玄夜卫,用它来查奸佞、护粮饷、传军情,才真正对得起永熙帝的嘱托。而李嵩党羽,却把玄夜卫当成打压异己的工具,构陷忠良、监视皇室,两相比较,忠奸立判。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缝,落在操练图上,将“宣府卫旧部”的标注映得格外清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