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骨熬汤暖寒甲冷,肉作餐充饿腹愁(2 / 4)
的,与通州仓无关!你若再诬陷,我就去御史台参你!”他身后的张文立刻附和:“秦指挥使,你查案需讲证据,不能凭一袋粮就定李尚书的罪!现在瓦剌围城,你这样闹,只会动摇人心!”
秦飞冷笑:“私粮?去年京师周边遭蝗灾,乡下哪来这么多小米?这袋上的通州仓标记,你怎么解释?”他命人将粮袋收好,作为证据,“李尚书,张侍郎,你们若识相,就把藏的粮全部献出来,否则,我只能把你们押回玄夜卫,让谢太保亲自审讯!”
李嵩却突然强硬起来:“我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你一个从二品,敢押我?谢渊虽为太保,却也不能越权审我!”他挥手召来府中家丁,拿着棍棒围上来:“把他们赶出去!”玄夜卫卒立刻拔出佩刀,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秦飞接到暗探的急报:“指挥使,西直门发现内奸,正在散布谣言,说‘谢太保要放弃德胜门,让卒子们投降’,已有卒子信了,开始往城外逃!”秦飞脸色骤变——内奸定是李嵩、张文的人,想趁机搅乱军心!他看了看李嵩,知道此刻不宜僵持,便命人收好粮袋证据,对李嵩道:“李尚书,今日暂且作罢,但若内奸之事与你有关,谢太保绝不会放过你!”
离开李嵩府,秦飞直奔兵部,将情况奏报谢渊。谢渊听完,气得手发抖:“李嵩、张文这两个奸贼!国难当头,还在藏粮搅局!秦飞,你再派暗探盯着他们,一旦找到内奸与他们勾结的证据,立刻抓起来!陈忠那边,让他再去劝谕其他官宦献粮,哪怕能多筹一石,也是好的!”
可陈忠的劝谕,却收效甚微。他走遍了京师的官宦府邸,大多闭门不见,有的甚至放狗咬人。正四品都察院御史王伦(清廉官员)虽献了三百石粮,却杯水车薪。陈忠回到兵部,看着谢渊,眼里满是愧疚:“太保,臣无能,只筹到两千石粮,还不够京营一日的消耗……”谢渊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沙哑:“不怪你,是佞臣太贪婪。现在,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德胜门的情况,在入夜后愈发糟糕。寒风更烈,饥寒交迫的卒子们,再也撑不住了。戌时,有五十余名卒子趁着夜色,想从城墙的缺口逃出去,却被守城的卒子发现,双方扭打起来,三名卒子被失手打死。
岳谦赶到时,尸体已被抬到城墙下,逃兵们被按在地上,浑身发抖。“都督,饶命啊!我们不是想逃,我们是饿,是冷,再守下去,我们都会死!”一名年轻的卒子哭喊道,他才十六岁,是去年刚入伍的。
岳谦看着他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这些卒子不是懦夫,是真的撑不住了。可军法如山,逃兵不惩,军心必乱。他拔出佩刀,却迟迟下不了手——这些卒子,有的是他看着入伍的,有的还曾跟着他在宣府卫打过硬仗。
“都督,斩吧!”正七品校尉赵安(谢渊旧部)上前一步,声音坚定,“若今日不斩,明日就会有更多人逃,德胜门就真的守不住了!”岳谦闭了闭眼,挥刀斩下,第一名逃兵的首级滚落在地,鲜血溅了他一身。五十余名逃兵,最终斩了十名,其余的杖责三十,押回城楼值守——可他知道,这只能暂时震慑,若再无粮,逃兵还会出现。
消息传到御书房,萧桓(德佑帝)急得团团转。李东阳(正一品内阁首辅)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陛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谢太保了。他久掌军政,定有办法稳住军心。臣已传旨给九边,让他们尽快派援军,可远水难救近火啊!”萧桓点头,命内侍立刻去兵部,传旨“谢渊可便宜行事,凡阻挠守城者,先斩后奏”。
此时的谢渊,正在德胜门的马厩前徘徊。马厩里,两千三百匹战马正低着头,啃着干瘪的草料,有的马甚至瘦得能看见肋骨。这些战马,是元兴年间(对应永乐)军牧所养,跟着京营征战多年,是卒子们的伙伴——岳谦的坐骑“踏雪”,曾载着他在宣府卫杀退过胡骑;秦飞的坐骑“追风”,曾帮他追过瓦剌细作。谢渊摸了摸“踏雪”的鬃毛,心里有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次日清晨,谢渊召集岳谦、秦飞、陈忠、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等人,在德胜门城楼议事。案上摆着两样东西:一张京营战马名册,一把锋利的长刀。谢渊看着众人,声音沉重:“京师粮尽,官宦藏粮不献,援军未到,德胜门卒子们已开始逃、开始饿毙。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杀马为食。”
话音刚落,岳谦立刻起身:“太保,不可!这些战马是军资,日后援军到了,还要靠它们追击瓦剌!而且,卒子们与战马感情深厚,杀马,他们会寒心的!”秦飞也附和:“太保,再等等,或许秦飞能查到更多藏粮,或许援军今日就到了!”
谢渊摇头,拿起战马名册,指尖划过上面的名字:“岳都督,秦指挥使,我知道你们不忍,我也不忍。可现在,卒子们快饿死了,若再无粮,别说战马,连京师都保不住!战马没了,日后可以再养;卒子没了,京师没了,我们还有什么?”他看向陈忠:“陈侍郎,两千三百匹战马,每匹能出肉百斤,共二十三万斤,按京营三万卒算,每人每日能得一斤肉,够撑七日。七日,足够等援军来了。”
陈忠点头:“太保所言极是,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