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西市刃落首级悬,九门传示警豺狼(3 / 4)
头抬得老高,下巴紧绷着:“你们放开我!我是镇刑司提督,谢渊敢斩我,是擅权!是谋逆!”
街上的百姓早就围满了,见石迁过来,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唾骂声。德胜门乡勇教头周老汉,手里攥着把烂菜叶,狠狠砸在石迁肩上:“石迁!你这个奸贼!你害了陈安将军,还想卖京师给瓦剌,今日斩你,是老天有眼!”他身后的后生周虎,气得脸通红,冲上前吐了石迁一口唾沫,正吐在石迁的囚服上:“你还敢嚣张!我爹就是去年守大同卫,被你扣了粮饷,饿死在城楼上的!”
石迁的脸被菜叶砸中,沾了片枯黄的叶子,可他仍嘴硬:“你们这些草民懂什么!谢渊拒降,瓦剌才会打过来,我是为了保住大吴的半壁江山!”可百姓的怒火更盛了,有人扔鸡蛋,砸在他的头上,蛋清顺着脸颊往下流;有人扔木棍,擦着他的胳膊过去,砸在玄夜卫卒的甲胄上。玄夜卫卒手按刀柄,警惕地盯着人群,押着石迁快步往前走——石迁的头渐渐低了下去,从“提督大人”到“过街老鼠”,他终于明白,自己早被百姓恨透了。
西市刑场的高台上,木质的栏杆被漆成朱红色,上面悬挂着一面黄旗,写着“国法昭彰”四个大字。谢渊身着正一品太保官袍,蟒纹绣在衣料上,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握着“镇国剑”,剑尖朝下,落在台阶上。他的目光扫过刑场——外围是京营卒,甲胄反光刺眼,手里的长枪列成阵;高台两侧是玄夜卫卒,刀出鞘,弩箭上弦;百姓围在南面,鸦雀无声,只听见风吹过黄旗的声响。
石迁被押到高台前,见了谢渊,还想狡辩,声音却有些嘶哑:“谢渊,你没资格监刑!我是从一品,要斩我,得陛下亲来!你这是……这是谋逆!”
谢渊冷笑一声,命衙役将通敌密信、构陷供词、私刻的“瓦剌王庭印”都摆在石迁面前的案上。“石迁,”谢渊的声音朗朗,传遍整个刑场,“这是你写给瓦剌也先的密信,上面有你的字迹,你的私印;这是你构陷陈安、王勇等忠良的供词,每一页都有你的画押;这是你私刻的‘瓦剌王庭印’,用来伪造瓦剌的文书——这些罪证,陛下验过,内阁看过,六部核过,你还想抵赖?”
石迁盯着案上的密信,手指微微颤抖,却仍强撑:“这是假的!是你谢渊伪造的!你想夺我的镇刑司,才陷害我!”
“伪造?”谢渊召来张启,“张主事,把证据给他看清楚!”张启捧着密信上前,手里还拿着个放大镜(大吴的勘验器具),对准密信上的墨痕:“石提督,您看这墨——镇刑司的松烟墨里加了内府朱砂,刮一点下来,在光下看是暗红的;寻常墨坊的墨,刮下来是灰黑的。”他用银针挑开一点墨层,果然露出暗红的朱砂,“再看这印,真‘瓦剌王庭印’的阴纹是‘也先亲钤’,您这枚是刻的,边缘有崩口,我这里有从您书房搜出的刻刀,您比对一下,崩口是不是一样?”
石迁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他望着远处百姓愤怒的眼神,又看了看谢渊手里的“镇国剑”——那剑是陛下赐的,代表着君权,也代表着国法。他终于明白,自己今日必死,所有的狡辩都是徒劳。
“咚——咚——咚——”午时三刻的梆子声从刑场的鼓楼传来,响了三声,震得人耳膜发颤。谢渊举起“镇国剑”,剑尖指向天空,声音传遍刑场的每一个角落:“奉陛下旨,镇刑司提督石迁,通敌谋叛,构陷忠良,罪大恶极,依《大吴律?谋叛律》第三条‘通敌谋逆者,斩立决,首级传九门示众三日’,今日斩于此地,以正国法!”
刽子手从刑场一侧走出,身材高大,穿着皂色衣袍,手里握着柄长刀,刀身雪亮,是工部特制的斩刀。他走到石迁面前,弯腰行了个礼,然后接过衙役递来的一碗壮行酒,一饮而尽,将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几片。石迁闭起眼,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嘴里喃喃着:“萧桓负我……我为大吴……”
刽子手举起长刀,刀光在阳光下划了道弧线,快得让人看不清。“唰”的一声,长刀落下,石迁的首级“咚”地掉在青石板上,鲜血从脖颈的伤口喷出来,溅到刽子手的衣袍上,也溅到高台的木柱上,顺着木纹往下流。周围的百姓先是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陛下圣明!谢太保忠良!”
谢渊望着欢呼的百姓,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沉重。他命衙役用一个朱漆木盘,铺上白布,将石迁的首级小心地拾起来,放在盘里,盖上一块黑布——这不是残忍,是国法的威严,是对陈安、王勇等忠良的告慰。“岳都督,”谢渊对岳谦道,“派一队京营卒,护送首级去九门传示,每到一门,就宣读石迁的罪状,让守将、兵卒、百姓都知道,国法不可违!”
岳谦抱拳领命,京营卒抬着木盘,往德胜门走去。谢渊走下高台,望着西市的方向,阳光正烈,照在刑场的青石板上,鲜血渐渐凝固。他握紧“镇国剑”,暗下决心:石迁虽死,旧党还在,得尽快肃清,让朝堂清明,让百姓不再受奸佞之害。
刑场的百姓还没散去,围在周围,看着衙役清理血迹。谢渊走上前,举起“镇国剑”,声音沉稳:“百姓们,石迁已伏诛,他的党羽石崇、徐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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