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如今漠北尘烟静,犹念当年护此方(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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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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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史?兵志》载:“德佑十五年六月,瓦剌虽退漠北,然漠南残部仍窥伺京师,帝萧桓命兵部尚书谢渊总领京师九门防务,协调五军都督府、玄夜卫、工部诸司,筑城防、练兵卒、备火器。渊奏请调边卫老将岳谦(故宣府卫总兵官岳峰之子,守边十载,累功至都督佥事)协防,诏准。

苏峻(镇刑司旧党,石迁姻亲)、赵温(峻之舅)串联旧僚,以‘粮饷匮乏、火器不足’为由阻布防,私扣粮饷三千石、火器百门,欲乱防务。渊与谦察其奸,率玄夜卫勘得峻通旧党、温包庇罪证,帝诛峻、贬温,布防乃成。九门中,德胜门直面漠北,最为险要,渊自领之,昼夜不卸甲,兵卒感奋,士气大振。”

《玄夜卫档?防务录》补:“玄夜卫北司探得,苏峻遣亲信刘达(镇刑司旧吏)私放瓦剌残部入京师,欲袭德胜门嫁祸渊;谦在安定门擒达,审得峻与石迁密信‘若乱九门防务,瓦剌可乘虚入,渊必获罪’。秦飞勘验密信,墨为松烟墨(户部用桐烟墨),印为私刻‘户部司印’(真印边缘有‘元兴二十年铸’阴纹,私印无),罪证存诏狱署东库第四十二柜,入《苏峻赵温通敌阻防案勘卷》。”

三月除奸靖庙堂,五月平冤护陵冈。

九门布防御漠尘,忠良携手护京宸。

粮贪佞吏施奸计,甲披将军守要津。

验墨追痕诛旧党,挥戈砺卒固城闉。

德胜楼上星霜冷,犹见丹心映甲鳞。

六月九门排防务,谢公岳子共担当。

佞臣扣饷谋私计,义士披坚守险疆。

待到胡尘销匿日,京师安稳赖忠良。

德胜门楼接大荒,将军不卸甲凝霜。

诛奸布防安京邑,拒虏守疆固帝乡。

甲胄映心忠胆显,烽燧传信太平长。

如今漠北尘烟静,犹念当年护此方。

德佑十五年六月的京师,暑气已浓得能拧出汗水,可德胜门的城楼上,风掠过砖缝时仍带着一股凛冽——那是漠北黄沙未散的余威,更是去年瓦剌屯兵通州时,刻在京师百姓骨血里的惊惧。谢渊站在箭楼残基上,手里攥着的《京师九门舆图》被指腹磨得发亮,图中德胜门被朱笔圈了三道,旁注“九门咽喉,漠北来犯必攻此”。

身后靴声沉稳,岳谦快步登楼,甲胄下摆扫过台阶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左肩甲片还沾着大同卫的黄土,左手虎口处一道深疤蜿蜒至腕——那是去年守大同卫时,被瓦剌先锋一刀劈出的伤,缝了十二针才保住手。“谢尚书,”岳谦躬身时,声音带着边地人特有的爽朗,却掩不住眼底的凝重,“五军都督府递来的守兵名册,京营一万五千,边卫援兵五千,合计两万——按您的布防策,九门需兵一万八、火器三百门,还差五千兵、百门火器,粮饷也缺万石。”

谢渊指尖点在舆图上的德胜门:“此门最险,我自领;安定门接居庸关,是京师后路,你熟边卫烽燧调度,就交给你。只是户部那边……”话未说完,岳谦已接话:“苏峻侍郎是镇刑司旧党,去年石迁逃遁时,他就帮着瞒报过镇刑司的旧档。我在宣府卫时,就听说他私扣边粮卖给粮商,中饱私囊——他若敢卡粮饷,咱们就请玄夜卫查他!”

谢渊心里一暖。岳谦这性子,倒真像他父亲岳峰——当年岳峰守宣府卫,面对瓦剌十万大军,也是这般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想起昨日萧桓在御书房握着他的手说“九门防务,朕只信你二人”,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了舆图:“明日辰时召九门守将议事,先把布防方案定死,粮饷的事,咱们再跟苏峻磨。”

次日辰时,兵部议事厅的铜钟刚响过三记,九门守将已齐集。东直门守将陈安甲胄上还带着大同卫的霜气,西直门守将李默的腰刀鞘磨得发亮(那是永熙帝赐的旧刀),朝阳门守将王通手里攥着京营的训练册子,一个个神色凝重如临战。

谢渊展开《九门布防策》,桑皮纸在他指间微微颤动:“诸位将军,京师九门乃社稷之盾——德胜门需筑箭楼十二座、陷马坑百个,配兵三千、火器五十门,昼夜轮值不得歇;安定门筑烽燧五座,兵两千五、火器四十门,与居庸关烽燧联动;东直门、西直门各兵两千、火器三十门,其余五门各兵一千五、火器二十门。限十日动工,粮饷由户部拨给,火器由工部赶制,谁敢延误,军法处置!”

“谢尚书此言差矣!”门被猛地推开,苏峻捧着卷《粮饷奏疏》走进来,锦缎官袍上的玉带晃得人眼晕,脸上却堆着假笑,“眼下户部粮饷只够京营支用,九边还等着粮饷过冬,火器也需优先给大同卫——九门布防何必急在一时?不如缓上一月,待秋收后再动工?”

岳谦“唰”地起身,甲叶相撞发出脆响:“苏侍郎!去年瓦剌围通州,你家在东城的宅子被烧,你忘了?德胜门若不设防,瓦剌残部再来,你还能坐在户部算粮饷?上个月你刚给宣府卫拨粮两万石,怎么到九门就‘匮乏’了?”

苏峻脸色骤变,却仍强撑:“宣府卫是边卫,九门是京卫,岂能一概而论?再说工部火器局日夜赶工,也未必能凑齐百门火器——谢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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