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终教宵小难逃法,再保京师气象佳(2 / 5)
、好了又裂;前几日瓦剌退走,谢渊还亲自去通州安抚百姓,把自己的棉袍脱给了冻得发抖的孩童。这样的人,怎么会通敌?可榜文上的话写得“凿凿”,又贴得满城都是,若不尽快查清,别说民心,连京营的士气都要垮了。
正在这时,谢渊一身戎装走进来,甲叶上还沾着操练时的雪粒,鬓角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他一眼就看到了李东阳手里的榜文,脸色却没什么波澜,只是声音比往常沉了些:“首辅,此乃内奸作祟无疑。瓦剌刚退,他们就造这种谣言,无非是想乱我京师民心,等瓦剌再回来时,咱们不攻自破。臣请陛下下旨,令玄夜卫彻查,揪出背后主谋,还百姓一个真相——也还臣一个清白。”他说这话时,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慌乱,仿佛那榜文上骂的不是自己。李东阳看着他,突然松了口气:“好,我这就跟你去见陛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桓接到奏请时,正在御书房看京营的操练记录,上面写着“锐士七千,皆能执刃迎敌,火器命中率逾七成”。听到“匿名榜文”的消息,他猛地把记录扔在案上,龙椅的扶手被攥得咯咯响:“岂有此理!谢尚书刚练强京营,瓦剌才退,就有人敢造谣惑众!传朕旨意,周显率玄夜卫文勘房、街巷巡防千户所,即刻彻查,三日之内必须有线索!若查不出,玄夜卫上下都要担责!”
周显领旨后,第一时间带人设卡,不许任何人再撕毁或张贴榜文,又亲自把京营辕门外那张最完整的榜文揭下来,小心翼翼地卷好,带回玄夜卫文勘房。文勘房主事张启早已备好勘验工具:几锭不同的墨、一叠各色纸张、还有之前李谟余党案的笔迹档案,见周显进来,立刻迎上去:“指挥使,咱们从墨色、纸张、笔迹三方面查,内奸再狡猾,也定会留下破绽。”
张启先把榜文铺在案上,用指尖蘸了点榜文边缘的墨,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取过案上的两锭墨——一锭是镇刑司旧制的松烟墨,一锭是京师士民常用的桐烟墨,分别在纸上试了试。“指挥使您看,”他指着试墨的痕迹,“榜文上的墨色黑中带青,干了之后有细微的裂纹,跟这锭镇刑司的松烟墨一模一样;而桐烟墨色褐带淡香,干后温润,绝不是这个样子。京师里,除了镇刑司的旧人,没人能拿到这种松烟墨。”接着,他又把榜文对着窗外的天光,指给周显看:“您再看这纸,是理刑院特供的桑皮纸,纸纤维粗而韧,边缘还有‘理刑院库存’的暗印——这种纸民间不许私用,只有理刑院的官吏才能领用。贴榜人能拿到这种纸墨,要么是理刑院的旧吏,要么是跟李谟余党有关联的人。”
最后看笔迹,张启从档案柜里取出李谟余党王信的供词——王信是前镇刑司主事,李谟伏诛时脱逃,一直下落不明。他把供词铺在榜文旁边,用细笔在两者的“通”“乱”“相”字上画了圈:“指挥使您瞧,王信的字有个特点,横笔收尾时顿得极重,像刀刻的一样;榜文上这些字,横笔收尾的力道、角度,跟供词上的一模一样,连起笔时的小弯钩都分毫不差。这榜文,定是王信伪造的!”
玄夜卫查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百姓们虽还有些疑虑,但看到玄夜卫的人挨街挨户勘查榜文痕迹,又听说榜文的墨纸都是官署特供,心里渐渐有了数。张阿婆再也没提过出城的事,反而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馒头,冒着寒风送到京营辕门:“谢尚书,老婆子信您!这些馒头您分给兵卒们,咱们一起守京师!”西直门内的工匠们,也自发组织起来,带着凿子、锤子去帮京营修补城墙,有个年轻的铁匠说:“谢尚书要是想通敌,怎么会教咱们练火器、修城墙?那些榜文都是假的,是内奸想害咱们!”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捐粮捐物,京师东仓的存粮,几天内就多了两万石;京营的兵卒们,也纷纷写了“死战书”,贴在营门口,上面的红手印密密麻麻,像一朵朵绽放的血花。
三日后,玄夜卫的斥候在城郊的破庙里,抓住了三个正在分银子的镇刑司革职吏。经过审讯,他们供出了主谋——正是脱逃的王信。原来,王信一直躲在理刑院旧吏刘七的宅中,用李谟伏诛时剩下的镇刑司松烟墨和理刑院桑皮纸,伪造了数百张匿名榜文,又给了这些革职吏每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趁着清晨人少,把榜文贴满京师街巷。他的目的很简单:“让百姓恐慌,让陛下怀疑谢渊,等瓦剌听说京师内乱,定会再率部南下,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就能破城了。”
周显立刻率人包围了刘七的宅第。王信听到动静,想从后窗逃跑,却被玄夜卫卒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扑通”一声摔在雪地里,当场擒获。在他的住处,玄夜卫搜出了剩下的松烟墨、桑皮纸,还有一封写给瓦剌左贤王的密信,信中说“已造谣惑乱京师民心,陛下疑谢渊,可伺机南下,必能破城”,笔迹正是王信的。
王信被押到京师九门示众那天,百姓们围着他骂声不断。之前信了谣言、收拾过行囊的人,此刻都红了脸,有的还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喊着“内奸!害民贼!”。谢渊站在正阳门上,手里举着榜文和王信的密信,大声对百姓们说:“乡亲们!此乃内奸造谣,欲害我大吴!我谢渊若有半分通敌之心,甘受凌迟之刑,以谢天下!”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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