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阁议纷纭定战和,老臣持正拒迁讹(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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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必须优先供应,不得有半分延误。”李东阳躬身奏道:“陛下放心,户部已调通州仓粮两万石运入京师,存于内城粮仓,便于支取;工部也在赶制箭簇、云梯,明日即可送至各防区。”萧桓拿起御笔,在策文末尾签下“可”字,又盖上御印:“传旨下去,让全城军民都知道,朝廷要死守京师,要与他们共存亡!”

傍晚时分,传旨太监的声音传遍京师的大街小巷:“陛下有旨,死守京师,不弃宗庙,不弃百姓!凡助朝廷守城者,战后皆有奖赏;凡私通瓦剌、散布谣言者,严惩不贷!”百姓们听到旨意,纷纷涌上街头,有的送粮,有的送御寒的棉衣,还有的直接提着兵器去营署投军——京师内外,一片众志成城的景象。

十二月廿五的雪,下得格外轻柔,像在为这座饱经风雨的城池披上一层素纱。谢渊站在西直门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瓦剌军营的方向,只见营中炊烟比昨日少了许多,偶尔还能看见零星的人影往营外逃——斥候说,瓦剌的粮草已不足三日,兵卒逃散的越来越多,也先虽派人拦截,却无济于事。

陈安捧着半块焦麦饼走过来,饼上还带着余温:“谢侍郎,吃点吧,这是通州百姓今早送来的新麦做的,暖和身子。”谢渊接过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淡淡的雪味,格外香甜。他想起几日来内阁的分歧、王直的阴谋,又看向城下往来送粮的百姓,心里突然踏实起来——只要君臣一心,官民同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守不住的城。

“陈安,”谢渊指着瓦剌军营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笃定,“他们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再守几日,瓦剌必退。”陈安点头,目光落在父亲的断矛上,矛尖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家父若泉下有知,定会为咱们高兴——咱们守住了京师,守住了他用命护着的这片土地。”

雪落在城楼上,落在断矛上,轻轻的,像在安抚逝去的忠魂,也像在祝福这片即将迎来安宁的土地。城楼下,壮勇们正唱着边军的歌谣,歌声穿过风雪,飘向远方,与远处隐约的胡笳声形成对峙——那是大吴军民的决心,是永不屈服的守土之魂。

片尾

德佑十四年十二月廿七,瓦剌太师也先因粮草耗尽、兵卒逃散过半,终于率部退离通州,往漠北方向撤去——持续半月的京师之危,终得暂解。萧桓下旨,追赠此前因赵秉正诬陷而被罢官的粮监御史三人,恢复其官职与俸禄;王直因“私通旧党、操纵粮情、倡乱政之策”,被判流放大同卫戍边,终身不得返回京师;张伦、刘焕等人因督运通州粮仓有功,免其附议之罪,仍留原职,责令其戴罪立功。

谢渊因守城有功,升任兵部尚书,总领九边军务,获赐“忠勇伯”爵位;李东阳加授太子太傅,杨荣正式就任内阁次辅,二人协理朝政,稳定朝局。京师百姓自发在德胜门立“忠勇碑”,碑上刻谢渊、李东阳、陈安等主战大臣之名,还有战死的壮勇、边民之名,碑额题“守土保民”四字,以铭记此战之功。

玄夜卫继续清查李谟余党,至德佑十五年正月,终将最后五名潜藏在理刑院、户部的旧党擒获,皆按律伏诛——困扰大吴数年的李谟余党之患,彻底肃清。九边援兵陆续撤回驻地,京师恢复往日的繁华,只有城墙上残留的箭痕、卢沟桥上淡淡的血痕,还在无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守城战。

卷尾

《大吴史?宰辅志》载:“德佑十四年十二月,王直因私通李谟旧党、篡改粮情、倡暂避乱政之策,流大同卫戍边;李东阳加太子太傅,杨荣任内阁次辅,二人协心辅政,助谢渊死守京师,保全宗庙。帝萧桓赞曰:‘首辅持正不阿,次辅补阙匡正,尚书死战守土,此三者,乃大吴之柱石也。’”

《玄夜卫档?防务录》补:“内阁分歧案后,玄夜卫奏请设‘内阁奏疏勘核司’,凡内阁所呈涉及兵、粮、刑狱类的奏疏,皆需先经玄夜卫文勘房勘验虚实,核查无误后再递陛下御览,以防篡改、虚报。又定‘旧党牵连报备制’,凡曾任镇刑司、与李谟有过往来者,无论现任官阶高低,皆需每月向玄夜卫报备行踪与职事,以防旧党死灰复燃。德佑十五年春,京师仓廪充盈,兵卒精练,九边防线稳固,瓦剌再无南下犯边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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