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莫教忠良蒙垢辱,且凭铁证破迷阴(3 / 5)
吴‘砖石粮窖’截然不同;九边将领任免,皆经兵部、玄夜卫双重核查,王三、李默乃狼山死战之将,非臣心腹;至于‘罔顾圣意’,臣只求陛下记着独石口百姓——他们被瓦剌绑在烽燧上烧时,喊的是‘大吴万岁’,不是‘迁避平安’!”
石迁立刻抬头反驳:“秦将军休要狡辩!玄夜卫《战报》乃你部所写,不足为信;王三曾为你牵马执鞭,怎非心腹?你侄秦安与胡商往来,你敢说不知情?”这话戳中了秦飞的痛处——秦安确在大同卫做货郎,上月还托人带信说“胡商愿出高价买边军布防图”,秦飞当时就回信骂他“糊涂”,让他立刻停手。此刻被石迁提起,秦飞的脸瞬间涨红:“秦安乃市井小人,臣早已严令其不得与胡商往来!石迁,你敢不敢与臣去大同卫,当面问秦安?”
石迁却往后缩了缩,躲到赵世涛身后:“臣乃文吏,不敢去边关涉险——然理刑院可派官核查,若查不实,臣愿领罪!”赵世涛立刻接话:“陛下,臣请领理刑院缇骑,往大同卫查秦安,再查狼山粮窖,必还朝堂清白!”他说“清白”二字时,特意加重语气,目光扫过秦飞,带着几分挑衅。
周显突然出列,玄夜卫的黑色袍角扫过地砖,带起一阵风。“赵佥宪,”周显的声音冷得像冰,“玄夜卫掌九边监察,狼山粮窖早经勘验,火痕取样存于诏狱署西库,若石检校有疑,可随我去取,何必劳烦理刑院?至于秦安,玄夜卫大同卫百户李焕,三日前已递回密报——秦安确与胡商接触,然其已将胡商‘购布防图’之请,尽数告知大同卫指挥使王三,王三已将胡商拿下,此刻正押往神京。”
这话让石迁的脸“唰”地白了。他没想到秦安竟会反水,更没想到玄夜卫早有动作——赵世涛昨夜还跟他说“秦安贪利,必不敢声张”,此刻看来,全是假话。赵世涛也慌了,却强撑着道:“周指挥使,玄夜卫与秦飞素有往来,密报恐有偏袒!理刑院应与玄夜卫同查,方显公允!”
“公允?”周显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纸,扔在石迁面前,“这是昨日玄夜卫在你私宅抄出的——李谟旧令,上面写‘借弹劾乱朝局,联络瓦剌’,石检校,你要不要念念?”石迁低头去看,那纸页上的“谟”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瘫跪在地:“不是...不是臣的!是周显栽赃!”
殿内瞬间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响。萧桓拿起案上的密报,指尖划过“秦安献胡商”几字,又看向石迁颤抖的背影,突然开口:“赵世涛,你说要查秦安,可玄夜卫已拿了胡商,你怎么说?”赵世涛的额头渗出汗,支支吾吾道:“臣...臣不知玄夜卫动作之快...”
谢渊从殿外进来时,带着一身风雪。他手里捧着个木盒,盒上刻着“玄夜卫证物”四字,走到殿中打开——里面是半块粮囤苇席,席上还留着焦痕,旁边放着一张纸,是北元粮囤的制式图。“陛下,”谢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格外坚定,“这苇席是狼山焚粮时留存的,经九边老卒辨认,乃北元‘左贤王部’专用,席纹为‘胡麻编’,与我大吴‘芦苇编’截然不同;这制式图,是从瓦剌降卒身上搜的,粮囤尺寸、位置,与石迁说的‘大吴粮窖’全不相符。”
他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卷账册:“至于‘军饷耗损’,这是狼山之战的军饷账,每一笔支出都有玄夜卫骑缝章,十万帑银实为九边援军的冬衣费——石迁疏中说‘耗于焚粮’,实则是将冬衣费挪作他用的借口!”谢渊将账册递到萧桓案前,“陛下可查,这账册上的‘支用’批注,与石迁弹劾疏中的‘耗损’数额,笔迹虽不同,然计算方式完全一致——盖石迁偷抄户部旧账,改‘冬衣费’为‘焚粮耗损’!”
石迁趴在地上,听着谢渊的话,牙齿咬得嘴唇出血。他想起赵世涛给的“军饷账”,当时只觉得数额对得上,没细看批注内容,此刻才知自己被赵世涛当了枪——可事到如今,他已退无可退,只能嘶哑着喊:“陛下!谢渊伪造证物!臣...臣有证人!镇刑司旧吏刘七,曾见秦飞与李谟密谈!”
“刘七?”周显冷笑一声,“石检校说的是去年十月,在狼山被王三斩了的刘七?”这话像道雷,劈得石迁浑身发麻。他确实没见过刘七,只听赵世涛说“刘七可为证人”,此刻才知刘七早已死了——赵世涛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
赵世涛见石迁露了破绽,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萧桓跪地:“陛下!臣...臣不知石迁所言是虚!臣附议,皆因信其疏中‘军饷耗损’之说,臣愿领‘失察’之罪!”他这一跪,附议的十一名官员也跟着跪了一片,有人甚至开始揭发石迁:“陛下!石迁曾向臣索贿,说‘若附议弹劾,日后李公翻案,必保臣升擢’!”“陛下!迁私藏李谟旧令,臣早有耳闻,只是不敢声张!”
石迁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笑了,笑声混着哭腔:“赵世涛!你们这些人!当年李公在时,你们哪个不是捧着他?如今李公倒了,你们就踩我来保命?”他猛地爬起来,冲向赵世涛,却被玄夜卫卒按住肩膀。“陛下!”石迁转头对着龙椅,泪水糊满了脸,“臣是错了,可赵世涛、还有这些人,都是李谟旧僚!他们当年都拿过镇刑司的私银,都帮李谟瞒过军粮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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