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莫教忠良蒙垢辱,且凭铁证破迷阴(2 / 5)
李御史与北元的密信!他们私卖军粮、构陷忠良,就是想让北元破我边关!”
萧桓拿起密信,指尖触到墨迹时,突然想起李谟案时的卷宗——当时也有封类似的密信,落款同样是个模糊的“李”字。他抬头看向李御史,见那人脸色惨白,往后缩了缩,却还想狡辩:“陛下!这是伪造的!王燧想反咬一口!”
“伪造?”周百户突然上前,从袖中取出块血污的账册残页,“这是从黑林死士身上搜出的,上面有漕运使的朱印,与原始账册的印纹完全重合!李御史,您昨夜派去销毁证据的人,怕是没回来吧?”
殿上顿时一片死寂。那三个附议的官员“噗通”跪倒,有的哭着求饶,有的忙着撇清关系:“陛下!是李御史逼臣的!臣不敢不从啊!”李御史的腿一软,瘫在地上,绯色官袍沾了满地的灰,却还死死攥着弹章:“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找到……”
三日后,午门的鼓声震彻京师。李御史与三个同党被押上刑场,他们的私账与密信贴在刑场周围的木牌上,百姓们举着石块往他们身上砸,骂声盖过了行刑的号子。王燧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刑场方向,甲胄上的霜花慢慢化成水,混着眼角的泪,滴在手里的原始账册上——那是老账房用命护下的铁证,此刻终于能告慰他的忠魂。
消息传到九边时,边关将士正在分发新到的军饷。漕米堆得像小山,米粒饱满,带着江南的潮气。老兵赵武捧着粮袋,突然对着南方跪拜:“老账房,您看!军饷到了,奸人伏法了!”远处的烽燧燃起新的狼烟,不是警讯,是报平安的信号,火光在万里长空下连成线,像道守护家国的屏障。
多年后,有人在紫宸殿的档案库里发现了那本原始账册。纸页边缘的血痕早已发黑,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朱印与墨迹。每当寒风从午门吹进大殿,老内侍总会说:“那风里啊,还带着当年诛佞时的血香——是提醒咱们,别让忠良蒙冤,别让奸獠再乱了纲常。”而九边的将士,每次换防时都会对着烽燧起誓:守好这万里河山,不负当年铁证破佞的忠魂,不负这用血换来的国祚绵长。
十月廿二的晨雾,裹着寒意渗进理刑院的青砖缝。石迁坐在书吏房的矮凳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弹劾疏的封皮——那封皮是赵世涛昨夜派人送来的,边角烫着理刑院的银纹,却掩不住纸页下藏的阴私。他鬓角沾着未干的汗,虽穿了两层夹袍,后背仍凉得发紧:李谟伏诛那日,他躲在镇刑司的梁上,亲眼看见玄夜卫卒用那把劈断岳峰左臂的弯刀,斩下李谟的头颅,此刻想起那刀光,喉间仍泛着腥甜。
“石检校,”门外传来书吏的轻唤,“赵佥宪在值房候您,说‘疏该递了’。”石迁猛地攥紧疏稿,指节压得纸页发皱。他想起三日前赵世涛的话:“秦飞、谢渊一日不倒,咱们这些人就一日不得安——李公的仇,你的前程,都在这疏里了。”这话像根针,扎在他心里最怕的地方:李谟倒台后,他藏在理刑院做书吏,每日抄录案卷时,总看见秦飞的名字出现在“九边防务”奏疏里,那名字旁边的朱批“可从”,像在提醒他:主战派一日掌权,他的旧事就一日可能被翻出。
他起身时,碰倒了桌下的木箱,里面滚出半块“镇刑司”旧牌——那是李谟当年赏他的,牌角刻着“谟”字。石迁慌忙将牌塞进怀里,牌面的冷意透过布衫传来,竟让他莫名定了神:“走,递疏去。”
太和殿的金砖上,石迁的靴子踩出细碎的声响。他双手举着弹劾疏,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眼角却偷偷扫向殿侧——赵世涛站在理刑院官员队列里,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动作让他心头一暖,原本发颤的声线突然稳了:“陛下,臣石迁,谨奏主战派秦飞、谢渊三大罪,乞陛下圣裁!”
萧桓从龙椅上抬眼,目光落在疏稿上,又扫过阶下的秦飞——秦飞的甲胄还沾着居庸关的雪,甲叶碰撞声在殿内格外清晰。“念。”萧桓的声音很淡,却让石迁的后背又冒了汗。他深吸一口气,展开疏稿:“其一,狼山焚粮案,秦飞、谢渊称‘焚北元粮囤二十’,实则焚毁大吴边军预留粮窖三所,耗国帑十万余,玄夜卫档有‘粮窖火痕非胡式’为证;其二,谢渊总督九边,所任将领皆为狼山旧部,如大同卫指挥使王三、宣府卫参将李默,皆其心腹,九边军报竟先呈谢渊,再递兵部,是为拥兵自重;其三,陛下曾议迁避,秦飞当众叱骂张敬之‘贪生怕死’,实则罔顾圣意,若瓦剌破居庸关,神京倾覆之责,当由秦、谢二人承担!”
最后一句说完,石迁听见身后传来附和声——赵世涛率先出列:“陛下,石检校所言非虚!臣掌理刑院查案,亦得报秦飞与瓦剌通使,书信虽未获,然其侄秦安在大同卫与胡商往来密切,恐为通敌佐证!”话音落,又有十名官员相继出列,有前镇刑司的书吏,有赵世涛举荐的御史,连户部仅剩的两名侍郎(张敬之旧僚)也跟着附议:“军饷耗损属实,户部账册可查!”
秦飞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甲叶“当啷”响了一声。他没看石迁,只对着萧桓躬身:“陛下,石迁所言,句句是虚!狼山焚粮,有玄夜卫卒王三、谢渊亲记《战报》为证,粮囤火痕皆为北元‘苇席裹粮’之式,与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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