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奸徒欲毁安邦策,老将终留卫国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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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在拓片上,“死守”二字的血痕仿佛活了过来,顺着每个人的目光,融入了他们紧握的刀柄、挺直的脊梁。

黑风口的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秦帅按照帛书上的记载,派奇兵突袭北元的粮道,又让玄夜卫循着秘道抄了左贤王的后路。当左贤王的大旗被砍倒时,秦帅站在粮堆上,展开老将军的帛书,对着阵亡将士的方向高喊:“老将军,弟兄们没让你失望!胡马过不了这黑风口,更近不了咱们的神京!”风卷着帛书的边角,“死守”二字在夕阳里飘着,像老将军的声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战后,秦帅让人把老将军的帛书嵌在钟楼的墙砖里,又在旁边立了块石碑,碑上刻着“四字抵万兵”。每年清明,都有将士来这里祭拜,他们会用布擦拭帛书的血痕,像在跟老将军说话。有个新来的小兵问秦帅,为什么这两个字能抵得上万兵,秦帅指着砖缝里的血:“因为这不是字,是老将军的魂,是所有守土将士的魂——只要这魂在,再凶的胡马,也踏不进咱们的家国。”

钟楼的钟声后来修好了,每到晨昏都会响起。钟声里,总有人会想起那片藏在砖缝里的帛书,想起“死守”二字里的血与骨,想起老将军用最后一口气写下的誓言——那是比砖石更坚固的城墙,比刀剑更锋利的力量,护着这片土地,也护着身后的万里神京,岁岁平安,永不沦陷。

十月廿二的大同卫,雪又下了。王三裹着浆洗得发白的边军袍,跪在钟楼废墟前,指尖抠着墙砖缝里的残雪——三天前谢渊嘱咐他\"再寻寻岳将军遗物,若有字迹,必是要紧事\",此刻指腹突然触到丝帛的软,像摸到了一块未凉的人心。

他屏住呼吸,用冻僵的手指一点点抠开砖缝,绢帛被血浸得发硬,抽出时带起几片碎砖,帛角\"岳氏明远\"的印文残半,在雪光下泛着暗紫。\"是岳将军的印!\"王三突然哭出声,泪水滴在帛上,融开一点血痕,露出兵守之\"。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文彦穿着玄夜卫卒的号服,却没戴制式腰牌——王三记得谢渊教的\"辨内奸法\":玄夜卫卒腰牌必刻卫所编号,无号者必假。他猛地将血书揣进怀里,起身时左臂箭伤撕裂,疼得眼前发黑,却仍死死攥着砖:\"你是谁?为何穿玄夜卫的衣?\"

林文彦见势不妙,扑上来抢他胸口,王三侧身躲过,将砖砸向对方额头,\"砰\"的一声,林文彦栽倒在地,额角血涌出来。\"来人!抓内奸!\"王三的喊声穿透风雪,大同卫衙前的玄夜卫卒循声赶来,按住挣扎的林文彦时,从他袖中掉出半块镇刑司旧印——印文是\"镇刑司巡查\",正是李谟当年所用的司印样式。

血书连夜送抵神京时,秦飞正在兵部值房核对军册。烛火下,他的指节因连日操劳而泛青,案上堆着九边军报,每封都有\"缺粮缺兵\"的朱批。玄夜卫卒推门进来时,他正用朱笔在\"居庸关守卒五千\"旁画圈,笔尖悬着的墨滴,落在\"五千\"二字上,晕成一团黑。

\"秦大人,大同卫急送!\"卫卒捧着血书,绢帛外裹着三层油纸,仍能看见渗出来的暗红。秦飞放下笔,手指抚过油纸,突然想起德佑十年秋,他与岳峰在阳和口巡边,岳峰指着田埂上的新麦说\"秦兄,这麦能喂饱边军,也能撑住京师\"——那时岳峰的指节,也是这样沾着泥土的糙。

解开油纸的刹那,\"死守京师\"四字撞进眼里,血痕因干燥而龟裂,却仍透着股狠劲。秦飞凑近烛火,看见帛夹层的细字,\"漕粮可从通州调,通州仓有永熙朝储粮十万石,镇刑司曾匿而不报\",他突然攥紧绢帛,指节泛白——张敬之案中,户部账册注\"通州仓粮'霉变',实则封存\",原来岳峰早已知晓!

\"备马!去太和殿!\"秦飞抓起案上的兵部印信,甲胄都没顾上穿,袍角扫过军册,带起一页纸,落在烛火旁,纸上\"瓦剌逼居庸\"的字样,被火映得发红。

太和殿的晨议刚起,御史周明正捧着《通州仓粮霉变疏》,声音透着刻意的急:\"陛下,通州仓粮已腐,神京无粮可守,迁避南京仍是上策!\"他身后的三个御史跟着附和,袍角扫过地砖的声响,盖过了殿外的风雪声。

萧桓的指尖在案上敲着,案上摆着秦飞昨日递的《京师防务策》,墨迹还没干。他想起岳峰祠的香炉,前日去时,香灰里埋的狼山焦麦,此刻该被雪盖着了吧?正恍惚间,殿外传来秦飞的声音:\"陛下!臣有岳峰将军遗奏!\"

秦飞捧着血书进来,绢帛在晨光里泛着暗紫,\"死守京师\"四字格外扎眼。周明突然上前一步,袍角绊得自己踉跄:\"秦大人!岳将军殉难已两月,何来遗奏?恐是伪造,欲欺瞒陛下!\"他的手微微发抖,却刻意把腰杆挺得笔直——林文彦昨夜未归,他心里发虚,却只能硬撑。

秦飞没看他,径直走到丹墀下,将血书举过头顶:\"陛下,此血书得于大同卫钟楼岳将军殉难处,帛角有岳将军私印,夹层记九边布防,玄夜卫文勘房已验,血迹为岳将军指血,笔迹与岳将军旧疏吻合!\"

萧桓接过血书时,指尖触到绢帛的硬,像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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