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父血洒疆儿守堞,君心藏卷意难平(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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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脸色发白:\"大人,那怎么办?要不要...让王敬'病逝'?\"
\"蠢货!\"徐文良斥道,\"陛下刚下旨查案,王敬就死了,不是不打自招?去告诉王敬,让他闭门谢客,若有官差问话,只说'年久失忆'。再让人去通政司,把当年弹劾王敬的本章找出来,偷偷烧了。\"
张敬犹豫:\"通政司的档册都是副本,烧了也没用...再说谢渊在大同卫拿了李谟的供词,里面提到我给的手令,若是...\"
\"怕什么!\"徐文良拍案,\"陛下最忌边将结党,谢渊与岳峰交好,本就犯了忌讳。我们只需说谢渊'借旧案构陷朝臣',陛下多疑,定会信的。\"
同日午后,文渊阁。萧桓看着通政司送来的补充档册,其中竟有一份泰昌朝内阁首辅的密奏,写道:\"王敬克扣军粮,罪证确凿,然司礼监力保,臣不敢强争。唯岳承忠魂不远,愿陛下勿让忠良寒心。\"
\"首辅都不敢强争?\"萧桓将密奏拍在案上,\"泰昌帝当年究竟是不知,还是...知而不查?\"
李默小声道:\"陛下,泰昌朝司礼监掌印是王瑾,权倾朝野,首辅确难抗衡。\"
萧桓忽然想起泰昌帝临终前,曾拉着他的手说:\"为君者,最怕耳不聪目不明,被近侍蒙骗。边将是国之爪牙,若寒了他们的心,江山便不稳了。\"当时他年少,只当是寻常嘱托,如今想来,字字泣血。
\"李德全!\"萧桓扬声,门外应声而入。\"传旨大同卫,赏岳峰白银五千两,锦缎百匹,命他'安心守城,粮援三日内必到'。另传旨谢渊,将李谟、张敬等人的供词,直接送文渊阁,不必经司礼监。\"
李德全愣住了,这是萧桓复位后,第一次绕开司礼监传递边将供词。他强笑道:\"陛下,司礼监代陛下看详文书,是祖宗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萧桓打断他,\"当年泰昌帝若不破规矩,岳承何至于枉死?传旨吧。\"
司礼监值房。李德全看着徐文良送来的\"谢渊结党\"密奏,气得摔了茶盏。密奏里说谢渊在大同卫与岳峰\"歃血为盟\",还说谢渊的父亲曾是泰昌朝御史,当年也弹劾过王敬,\"父子二人皆与内官为敌,恐非善类\"。
\"这密奏送上去,陛下会信吗?\"李德全问身旁的随堂太监。
太监道:\"陛下对谢渊本就有疑,再说...老奴已让人在文渊阁外散布消息,说谢渊要借岳承旧案,扳倒司礼监。陛下最恨臣下结党,定会猜忌。\"
李德全点头,可想起萧桓昨日的眼神,心里仍不安。他走到密室,从墙内暗格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泰昌朝王瑾给王敬的密信,上面写着\"岳承碍事,可除之\"。这是他留的后手,本想用来要挟王敬,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
\"若陛下真要查到底...\"李德全喃喃自语,\"或许,该让王敬'认个错',只说是'一时糊涂',把罪责揽下来,保住司礼监才是要紧。\"
文渊阁。萧桓看着谢渊派人送来的供词,上面详细记录了李谟与张敬的对话,提到\"李德全公公说,岳峰父子都是硬骨头,不除会坏事\"。字迹是谢渊亲笔,旁边注着\"已核,与缇骑周显供词吻合\"。
他捏着供词,指节发白。原来李德全不仅知道岳承案,还早有除掉岳峰之心。他忽然想起泰昌帝的另一句遗言:\"内官可用,但不可信;边将可防,但不可疑。\"
\"陛下,\"李默进来,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泰昌朝御史谢迁的弹劾本章,谢迁是谢渊的父亲。上面说王敬不仅克扣岳承的粮,还贪墨辽东军饷十万两,有账册为证。\"
萧桓翻开册子,见里面夹着几页账册副本,上面有王敬的私印。他忽然明白,谢渊追查此事,不仅是为岳峰,也是为父伸冤。两代忠良,两代冤屈,都系于内官之手。
\"李德全在哪?\"萧桓问。
\"回陛下,李公公说身子不适,请了假。\"
萧桓冷笑:\"他是怕了。传旨,召王敬入京,由玄夜卫看管,不得有误。再传岳峰,说'朕知其父忠烈,今特命他子承父志,死守大同,朕必不负'。\"
大同卫。岳峰接到萧桓的圣旨时,正在修补城墙。传旨的太监念到\"朕知其父忠烈\"时,他猛地跪倒,额头撞在砖地上,磕出鲜血。
\"陛下...还记得先父...\"岳峰泣不成声。他守大同,一半是为家国,一半是为证明父亲的清白,如今终于等到一句\"知其父忠烈\",二十年的委屈倾泻而出。
谢渊站在一旁,看着他颤抖的背影,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公道或许会晚,但不会缺席\"。他递过一块布巾:\"岳兄,这下可以安心了。\"
岳峰接过布巾,擦了擦脸:\"谢大人,王敬能入京受审吗?泰昌朝的账,该算了。\"
\"会的。\"谢渊望着北方,\"陛下既动了心思,就不会停。李德全、徐文良他们,也该知道,忠烈的血不会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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