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戍卒青锋锈未磨,昨夜犹挑北元车(2 / 4)
司的账册可记着呢。\"
王庆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供状的\"证\"字上。他想起腊月转运那批粮时,李谟的亲随说\"先存镇刑司粮仓,待核查后再发阳曲卫\",如今却成了扣在自己头上的枷锁。\"岳将军待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李谟突然笑了,从袖中抽出张纸,上面是岳峰调职蓟州卫的文书,\"他现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总兵,保得住你?\"他凑近王庆耳边,声音黏得像蛛网,\"你儿子在国子监读书,上个月还领了李首辅的赏——这层关系,要不要让圣上知道?\"
窗外的风卷着雪打在窗纸上,像无数只手在拍。王庆望着供状上空白的指印处,突然想起岳峰在雁门关教他的话:\"当兵的刀,该砍向外敌,不是自己人。\"可此刻,这把刀却被人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卯时
镇刑司刑房的惨叫声刺破晨雾。刘显被铁链吊在横梁上,脊背上的皮肉翻卷着,\"通敌\"二字的烙铁印正往外渗着黄脓,每动一下,铁钩穿过的琵琶骨就发出咯吱的响,像要断了。
李谟捏着支狼毫,蘸着刘显的血在供状上补写\"岳峰旧部周平参与\"。血珠在纸上晕开,他突然想起李嵩的嘱咐:\"把玄夜卫也扯进来,让圣上觉得处处是党羽。\"
\"李谟你个奸贼!\"刘显的嗓子已喊得嘶哑,血沫子从嘴角漏出来,\"那八百石粮是你让人换了北元的草料,还想栽赃岳将军?\"铁链剧烈晃动,带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沾在李谟的蟒袍上。
站在一旁的王庆突然别过脸,不敢看刘显的眼睛。昨夜李谟给他看的\"证据\"里,有周平与北元使者交谈的画像,画中周平的玄夜卫腰牌歪在腰间——那是去年周平在大同卫救他时,被流矢打歪的,此刻却成了通敌的铁证。
李谟将染血的供状往王庆面前一推,朱砂印泥在旁摆着,红得像刚剜出的心。\"画押吧,\"他拍了拍王庆的肩,\"阳曲卫的麦子快熟了,你总不想让弟兄们的血汗,都成了谋反的罪证。\"
辰时
文华殿的鎏金铜炉里,安息香的烟缕顺着龙纹梁柱盘旋,与殿外飘入的雪气撞在一处,散出清冽中带着诡异的香。萧桓指尖叩着御案,案上摆着两物:谢渊呈上的阳曲卫屯田账册,与李谟送来的狼头旗残片。
\"陛下,此旗残片的缺口边缘平整,显系人为裁剪。\"谢渊伏地叩首,朝服的下摆沾着雪,在金砖上洇出浅痕,\"阳曲卫去年亩产三石,皆有户部监粮官的朱印为证,何来私囤兵器谋反?\"
李谟站在一旁,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闪,像条吐信的蛇。\"谢尚书有所不知,\"他慢悠悠地说,\"北元常以屯田为饵,诱边军私通。这账册上的'八百石粟米',去向至今不明,恐已落入敌营。\"
萧桓的目光落在账册的\"大同卫\"三字上,突然想起昨夜李德全递的密报:王庆的儿子在国子监与北元质子过从甚密。他抓起狼头旗残片,缺口的形状竟与谢渊呈上的屯田文书边角破损处惊人地吻合——那文书是王石头按过指印的,指印边缘还带着麦秸的毛刺。
\"谢尚书,\"萧桓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可知私扣军粮,按律当斩?\"
巳时
三法司会审堂内,周立仁的手在卷宗上抖得厉害。案上摊着王庆的屯田账与镇刑司的粮册副本,两处记载的\"八百石\"数目虽合,可账册的纸纹新旧却差着半年——王庆的账是去年腊月的麻纸,镇刑司副本却是今年正月的宣纸。
\"周大人何故迟疑?\"李谟把玩着茶盏,盏沿的茶渍圈像道解不开的锁,\"王庆自己都认了,这批粮是给岳峰旧部的'过冬费',难道还能有假?\"
谢渊突然起身,朝服的玉带撞在案角,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作响。\"认了?\"他抓起王庆的供状,指腹划过\"通敌\"二字,\"用烙铁烫出来的供词,镇刑司也敢当铁证?\"他转向吴景明,\"大理寺验过刘显的伤,那烙铁印是新烫的,与供状日期差着三日——这如何解释?\"
吴景明的脸涨得通红,喉间发紧。今早李嵩府的人送来帖子,说他外放的儿子已在赴任途中,帖子末尾画着个狼头,与镇刑司呈的残片一模一样。他低下头,指尖抠着朝笏上的裂纹,那是去年为阳曲卫冤案叩门时,被门环撞的。
堂外突然传来喧哗,玄夜卫押着个镇刑司缇骑闯进来。\"大人,\"缇骑跪在地上,怀里揣着本账册,\"这是从李谟亲随房里搜的,记着八百石粟米换成了北元的战马,藏在大同卫旧粮仓!\"
午时
镇刑司马厩后的密道里,李谟正往马靴上缠裹腿。缇骑来报\"账册被搜\"时,他就知道该走了——李嵩昨夜已送密信,说\"王庆可弃,保大局\"。靴筒里藏着枚北元银戒,是当年与漠南贵族交易的凭证,此刻硌得脚踝生疼。
王庆堵在密道出口,手里攥着那道黄绫密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李谟,你把八百石粮换了战马,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在狭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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