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甲胄须坚拒朔风,烽烟早报警边烽(3 / 4)
始在暗处兴风作浪。京师茶馆酒肆里,渐渐有了“谢渊掌兵部、风宪司,权比宰相,九边将领多其旧部,恐有异心”的流言,甚至有驿卒在传递文书时偷偷散播:“听说谢大人要等新式甲胄造齐、烽燧联网,就逼陛下禅位呢!”
更恶毒的是,有人伪造了“谢渊与大同卫指挥使的密信”。信纸刻意做旧,墨迹模仿谢渊的笔迹,信中写“待九边军备齐备,你率边军入卫,我在京中策应,事成后封你为王”,落款处还盖着一枚伪造的“风宪司印”。英国公张懋是勋贵旧党领袖,他捧着这封“密信”在早朝时痛哭流涕,伏在太和殿金砖上叩首不止:“陛下!谢渊权柄太重,风宪司掌监察,兵部掌兵权,九边军备尽出其手,再放任下去,恐生逼宫之祸啊!臣恳请陛下削其兵权,收回风宪司印信!”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吏部侍郎(张懋门生)立刻附议:“英国公所言极是!自古权臣掌兵必生乱,谢渊虽有大功,却也该避嫌!”但更多官员沉默不语,他们看着案上谢渊每日呈报的《九边军备月报》——上面详细记录着“大同卫新造甲胄三百副,每副验合格”“宣府烽燧试传信号,百里内一刻钟到”“军粮专仓本月入粮五千石,无掺沙”,字迹工整,还贴着玄夜卫与边军共同签字的验单,谁都清楚这是实打实的功绩。
萧桓拿起那封“密信”,指尖捻着信纸边缘——做旧的痕迹太过刻意,墨迹在阳光下泛着新墨特有的油光,而谢渊的真迹他再熟悉不过,笔锋刚劲却藏着圆润,绝非这般生硬模仿。他又看了看案上的《九边军备月报》,最新一页上谢渊批注:“大同卫甲胄需再增铁料一两,防箭矢穿透”,字迹旁还画着小小的甲片示意图,透着对边军的细致关怀。
“张懋,你看看这个。”萧桓将月报扔到张懋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谢渊若要夺权,何必在月报里计较一两铁料?何必费尽心机让边军吃饱穿暖?他若要逼宫,去年南疆平叛时手握三万京营兵,为何还要奏请陛下派将?”他将“密信”狠狠扔在地上,“这信是伪造的!玄夜卫,给朕查是谁在背后捣鬼,敢在朝堂上散布谣言构陷大臣,按律当斩!”
张懋脸色煞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朝堂上的附议声瞬间消失,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响。
夏日的九边长城,新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边军士兵穿着改良后的札甲操练,甲片碰撞声清脆有力。五里一燧的烽燧台上,戍卒正仔细擦拭着烟筒,白日里的狼烟能直冲天际,黑夜的火把能照亮十里山路。军粮专仓的仓门大开,玄夜卫与边军将领共同盘点粮食,每袋都贴着“斤两、入仓日期、监仓官”的标签,倒出的粮食饱满无沙,连最挑剔的老兵都点头称赞。
玄夜卫的《军备督查月报》上写:“九边军器完好率九成,较去年提升五成;烽燧预警无一次迟漏,传讯速度较旧制快一倍;军粮专仓账实相符,边军士气较去年高涨,逃兵减少七成。”
七月中旬,捷报从大同卫传来——瓦剌残部趁秋高马肥突袭边境,刚靠近长城,宣府的烽燧就燃起狼烟,大同卫指挥使按预警提前设伏。新造的甲胄挡住了瓦剌的箭矢,锋利的新箭穿透叛军甲胄,激战半日斩敌三百余,边军仅伤十人,无一阵亡。捷报上还附了边军将领的话:“若非新甲坚、烽燧快、粮草足,此战必败,谢大人革新之功,救了全军性命!”
萧桓在御书房捧着捷报,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谢渊恰好入宫奏事,见他手中的捷报,躬身道:“此乃陛下信任革新之效,非臣之功。”萧桓拉着他的手走到窗前,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案上的《军备新法》上,字字句句都透着严谨,“不,这是‘新法’的功劳,是‘监管’的功劳。你看,只要律法严明,谁也不敢偷工;只要监管到位,谁也不能藏私。”
窗外蝉鸣渐起,远处传来京营操练的呐喊声,两人望着阳光下的宫墙,都明白这军备革新的路虽布满荆棘,却终究在律法与民心的护持下,走出了一条固防安邦的正道。
片尾
《大吴会典?军备制》载:“德佑革新后,‘军器监造甲需经风宪司、兵部、边军三方验收,缺一不可’;‘烽燧设总目一人,由边军与玄夜卫共荐,三年一换’;‘军粮专仓每月由风宪官、边军将领、地方乡绅共同盘查,账册公示三日’。‘九边军备自此整肃,终德佑朝,边患止息者十有八年’。
《大吴史?谢渊传》评:‘军备之兴,非仅器物之新,实乃制度之变。渊以风宪之权,破官吏朋比之弊,立“双监管、共担责”之制,故“甲胄坚、烽燧速、军粮实”,为大吴边防立百年根基。’
卷尾
《大吴史?德佑本纪》论曰:“德佑一朝,‘镇刑司之废去吏治之腐,李穆之清算去勋贵之贪,军备之革新去边防之虚’,三者连环,方得中兴。帝萧桓‘能识弊于微末,纳忠言于逆耳’,谢渊‘能持法于权要,行革新于艰难’,故‘内无奸佞之患,外无强敌之虞’。
‘夫强国者,非恃兵多,而恃兵精;非恃粮足,而恃粮实。德佑革新,以“监管”防贪腐,以“公开”促清明,此非独军备之道,实乃治国之理。史称“德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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