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甲胄须坚拒朔风,烽烟早报警边烽(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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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熔了卖!”顺着这条线索追查,玄夜卫很快查到军器监监正赵谦与城南“福顺铁器铺”的往来账目,账册上赫然记着“每月初三收军器监铁料三十斤,付银五十两”,半年累计得银三千两,其中“王尚书分九成”的字样刺眼夺目。

更惊人的是,从张俭府邸搜出的密信中,有一封王佐亲笔所写的回执,墨迹经玄夜卫验过,确是其笔迹。信中写“烽燧工程款可虚报三成,需分半入我账中,此事需密,勿让风宪司察觉”,封泥上还印着兵部的半枚官印,显然是通驿站传递。

谢渊捧着沉甸甸的账本与密信入宫时,御书房内正暖意融融。兵部尚书王佐正为萧桓讲解《九边军备图》,见谢渊带着缇骑进来,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案上,茶水溅湿了图卷,他脸色“唰”地从红润褪成惨白,手指紧紧攥着袍角,指节泛白。

“陛下,”谢渊无视王佐的慌乱,将账本与密信在案上缓缓展开,烛火在泛黄的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玄夜卫已查实:军器监监正赵谦每副甲偷减铁料三斤,熔后售予民间铁器铺,每月得银五千两,王尚书包庇分赃三成;兵部郎中张俭修烽燧虚报工程款三万两,其中一万五千两流入王尚书私账,书信与账本皆在此处。”

王佐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金砖上,膝头撞出沉闷的声响,他连滚带爬地想去抓萧桓的龙袍下摆,却被缇骑厉声喝止。“陛下恕罪!臣是被胁迫的!”他涕泪横流,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颤抖得不成调,“是赵谦与张俭拿着臣的把柄要挟,说臣若不从,就揭发臣……臣一时糊涂才……”

“糊涂?”谢渊冷笑一声,从账册中抽出另一张纸,“王尚书去年在城西买的那座带花园的宅院,耗资三万两,按您的俸禄,不吃不喝也要攒二十年。这是您给赵谦的回信,写‘铁料之事需妥为遮掩,工程款按月送来,勿让玄夜卫察觉’,这‘王佐’二字的落款,您总该认得吧?”他将信纸凑到王佐眼前,墨迹未干的字迹在烛火下清晰无比,连信末那个独特的花押都与兵部文书上的分毫不差。

王佐的目光刚触到信上的花押,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整个人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御书房内的暖意仿佛瞬间被寒风抽干,只剩下账册上的罪证与王佐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萧桓望着散落的账本,指尖在“军器监”的印记上重重一点,眼中怒火渐起——这些蛀虫,竟真敢拿边军的性命当筹码,在军备上动如此肮脏的手脚。

正月朝会,王佐被押下堂,兵部尚书之位由谢渊兼任。但勋贵旧党仍在阻挠革新,英国公张懋出列:“新式甲胄费铁太多,恐民间铁器短缺;烽燧密布,需增兵戍守,耗费粮饷,得不偿失。”户部侍郎附议:“军粮专仓由玄夜卫监管,夺了地方官之权,恐生矛盾。”

谢渊手持《军器图》与《烽燧考》,声音朗朗:“英国公可知,旧甲每副挡不住一箭,新甲用十斤铁可挡三箭,救的是边军性命;烽燧迟报一刻钟,边军就要多死百人,耗费粮饷与性命孰重?”他转向萧桓:“臣请陛下立‘军备新法’,凡军器、烽燧、军粮,皆由风宪司与玄夜卫双监管,账目每月公示,百姓可查。”

萧桓望着群臣,斩钉截铁:“准奏!军备新法即日起施行,有阻挠者,以‘通敌论处’!”

军器监在谢渊亲督下,首批新式札甲完工。萧桓亲临军器监查验,工匠捧着甲胄呈上,玄夜卫缇骑用强弓试射,箭矢射中甲片应声落地,甲片完好无损。“每副甲刻监造官与工匠姓名,若战时损坏,追责到底。”谢渊指着甲内侧的刻字,“这样谁也不敢偷工了。”

边军将领试穿新甲,激动得落泪:“有这样的甲胄,弟兄们打仗更有底气了!”萧桓望着甲片上的寒光,想起德佑二十二年德胜门血战时光着膀子拼杀的士兵,心中一阵温热:“护好士兵,才能护好江山。”

九边烽燧在风宪司督查下重修完工,谢渊亲自沿长城巡查,每到一燧,都令戍卒演示信号——白日燃烟,黑夜举火,五里一接,片刻传遍百里。在宣府最高烽燧上,他望着连绵的烽火台,对戍卒道:“这烽烟不仅是预警,更是给边军的底气,让他们知道,朝廷没忘了他们。”

戍卒跪地磕头:“谢大人修烽燧,查贪腐,咱们再不用怕叛军突袭了!”远处忽然传来信号,是大同卫试传的“平安火”,烟柱笔直冲天,在秋空中格外醒目。谢渊望着烟柱,对沈炼道:“这才是真正的长城。”

军粮专仓在九边落成,仓门由玄夜卫与边军各持一钥,开仓需两人同到。谢渊在大同卫粮仓查验,见粮堆码得整齐,每袋都贴着“斤两、入仓日期、监仓官”的标签。他随机抽查一袋,倒出的粮食饱满无沙,与账册记录分毫不差。

仓官颤声道:“风宪司每月查账,玄夜卫随时抽查,谁敢掺沙?”谢渊点点头,对边军将领道:“军粮足,士气才足,往后你们也要参与监仓,粮袋上也要有你们的签字,出了问题共同担责。”

德佑三十三年春,军备革新的成效初显,却也触动了旧吏的利益。那些曾靠偷工减料牟利的军器监小吏、靠虚报工程款肥私的兵部官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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