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金陵独对萧萧木古渡频思浩浩江(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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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周德终于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谢罪疏”

三个字。

他的手有些颤抖,字迹却异常工整,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失察失职,轻信流言,妄言攻讦忠良”

的过错,详细陈述了查阅旧档后的醒悟,恳请萧桓“治臣之罪,以儆效尤”

写到最后,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加上了一句:“石崇、徐靖曾唆臣难,许以高官厚禄,臣一时糊涂,误入其局,望陛下明察。”

这既是推卸责任,也是最后的愤懑——他不甘心自己独自承担所有罪责,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该付出代价。

写完疏文,天已破晓。

周德将疏文仔细折好,装入信封,盖上自己的私印,递给随从:“立刻送往京师,务必亲手呈给陛下。”

随从接过信封,快步离去。

周德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封疏文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只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忏悔。

周德的谢罪疏抵达京师时,萧桓正在御书房与谢渊商议边镇防务。

内侍官将疏文呈上,萧桓翻开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递给谢渊:“你看看,周德在南京倒成了明白人。”

谢渊接过疏文,仔细翻看后,躬身道:“陛下,周德既已醒悟,也算难得。

只是他提及石崇、徐靖唆使,此事是否需要彻查?”

萧桓摇了摇头,将疏文放在一边:“不必。

周德无实证,贸然查问,只会打草惊蛇。

石崇、徐靖刚失一棋子,定会收敛些时日,朕正好借这段时间稳固朝局。”

他顿了顿,语气沉凝:“朕要的不是周德的谢罪,是朝堂的安稳,是旧臣的醒悟。

这封疏文,存档便可,不必追究任何人。”

谢渊心中明白,萧桓这是“冷处理”

——既不责罚周德,显帝王宽容;也不追查石崇,避党争激化,实为维稳的万全之策。

内侍官将疏文送往内阁存档的消息,很快便通过镇刑司的密探传到了石崇耳中。

他正在府中与徐靖议事,听了密探的禀报,冷笑一声:“周德这匹夫,倒会卖乖!

以为写封谢罪疏就能脱罪?真是天真!”

徐靖也道:“还好陛下未追究,否则我们怕是要惹上麻烦。

只是谢渊如今有陛下庇护,日后怕是更难对付。”

石崇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怕什么?他越是扎眼,越容易出错。

宣府卫的军器调拨案很快就要议了,我们只需在粮饷账目上做点手脚,定能让他百口莫辩!”

两人相视一笑,一场新的阴谋,已在暗中酝酿。

谢渊回到兵部衙署,将周德疏文的事告知于科。

于科皱眉道:“老师,石崇、徐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多加防备。”

谢渊点了点头,眼神凝重:“我知道。

周德的疏文虽未掀起波澜,却让我看清了石崇的野心。

宣府卫的军器调拨,你要亲自督办,账目务必清晰,绝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

于科躬身应道:“学生遵命!”

而远在南京的周德,在苦等半月后,只收到内侍官带回的一句“陛下已知晓,安心任职”

,再无下文。

他拿着那份冰冷的回复,心中的悔意渐渐被愤懑取代——他的忏悔成了无关紧要的存档,他的指控成了无人理会的空话,自己终究还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弃子。

他将回复狠狠摔在案上,眼中满是不甘:“萧桓!

谢渊!

石崇!

你们都把我当傻子耍!”

可愤怒过后,终究是无力的隐忍——他身在南京,远离中枢,既无兵权,又无靠山,除了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德在南京兵部渐渐安定下来,却始终关注着京师的动向。

他利用南京兵部与京师的公文往来,偷偷搜集朝局信息,每当看到“谢渊督办宣府军器”

“石崇兼领京营部分防务”

的消息,心中便五味杂陈。

一日,他收到门生从京师寄来的私信,信中写道:“石崇近日与吏部尚书李嵩过从甚密,似在谋划针对谢太保之事,宣府粮饷账目已被他们借故调阅三次,老师在南京需多加小心,莫被波及。”

周德拿着信,手指微微颤抖——他既希望石崇能扳倒谢渊,报自己被贬之仇;又不愿看到忠良再遭构陷,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愈焦虑。

他再次来到档案库,取出德佑二年的边镇密报,一遍遍翻看谢渊当年的布防方案、死士调度,心中的敬佩越来越深,悔恨也越来越重。

他想起自己在奉天殿上的咄咄逼人,想起谢渊在证据面前的从容不迫,终于明白:有些忠良,是永远无法被构陷的,因为他们的心中,只有江山,没有私利。

可石崇的野心,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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