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禁旅披残藏异志朝臣握弊匿私封(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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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亲议贵”

的字句,像故意被人撕去的正义。

周铁(正二品尚书)的手指在缺页处反复摩挲,指腹沾了点灰尘,那是昨夜他翻找旧案卷时落的,他望着公堂上方的“公正廉明”

匾额,匾额上的“明”

字少了最后一笔,是去年地震时震掉的,至今没修,像这刑部的法权,早被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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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石崇大人是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掌缉捕之权,咱们没君旨,不能提审他的亲信,否则便是越权。”

刑部侍郎刘景(正三品)站在堂下,手里捧着“石崇亲信案卷”

,纸页被他攥得皱,边角还沾着点墨渍——那是他昨夜替石崇修改供词时滴的,他的指甲缝里还藏着一点墨痕,像洗不掉的罪证。

“越权?”

周铁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怒火,指节敲在缺页的《大吴律》上,出“砰砰”

响,“他的亲信在街市传谣、勾连京营,这是谋逆!

《大吴律》载‘遇谋逆,地方官可先捕后奏’,你敢说不知道?”

刘景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硬着头皮,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纸页边缘磨得亮:“周大人,去年您为救故友,私放定死罪的官员,案卷还在镇刑司存着,纸页都快黄了,您若提审石崇亲信,他把这事抖出去,您……”

话未说完,周铁已攥紧了拳头,指节白,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

他望着公堂的地面,青砖缝里积着灰尘,像积了一地的私弊,突然觉得无比讽刺:身为刑部尚书,却连缉拿逆党的权力都没有,只能抱着一本缺页的律书,看着法权像这缺角的书页一样,碎得再也拼不起来。

吏部衙署的烛火亮至深夜,灯油快烧尽了,火苗忽明忽暗,映着案上的“附议官员名单”

名单上已有四十七人签字,字迹或潦草或工整,有几处还滴了墨渍——那是前日张文(正三品侍郎)紧张时滴的,墨渍晕开,糊了两个名字,只能重新补写,纸页被反复折叠,留下深深的折痕,像被揉过的人心。

“大人,林文大人说‘祭器丢失案未结,不敢附议’,怕是还在犹豫,他的名字这处,纸都快被我折破了。”

属吏(吏部主事)王十一躬身道,手里拿着一支快秃了的毛笔,笔杆上的漆已剥落,他指着名单上空缺的一处,那里的纸页被反复摩挲,边缘都起毛了,“昨日我去传信,见林文大人屋里还摆着那半块破碎的祭器,他说‘这东西一日不还,我一日不安’。”

张文冷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纸页边缘被虫蛀了几个小洞,正是林文去年丢失永熙帝祭器的复盘记录,上面有林文的签字,字迹还很清晰:“犹豫?他是怕谢渊回师后追责!

你去告诉林文,若明日辰时前不签字,我就把这记录呈给石崇大人,让他丢官抄家,永世不得起复!”

他说着,用秃笔在林文的名字旁画了个圈,墨汁太浓,晕开了一片,像要把那处空白彻底淹没。

属吏领命离去,张文望着名单上自己的名字,旁边已注上“拟升吏部尚书”

,字迹写得格外用力,纸页都被笔尖戳出了细小的洞。

他起身走到窗边,见禁军正往正阳门方向去,甲叶的碰撞声断断续续传来,像破碎的鼓点。

他摸着名单上的折痕,突然觉得这张纸像一面镜子,照出满朝官员的私念,也照出自己的贪婪——为了一个尚书位,他早已把“为官当忠”

的初心,碎成了名单上的墨渍和折痕。

南宫暖阁的烛火被风吹得晃动,影子在墙上碎成一片。

萧桓立于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旧玉扳指,扳指上裂着一道细缝——那是七年前幽禁时摔的,当时他以为再也没机会戴上,如今扳指虽在,却总觉得硌得慌,像心里藏着的不安。

窗棂的木缝里积着灰尘,风一吹,便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龙袍上——那龙袍是连夜修补的,袖口还能看见针线的痕迹,金线也断了几处,像这“复位之君”

的体面,补得再用心,也藏不住残破。

“陛下,禁军三营的旧部已联络妥当,秦云副将承诺辰时开正阳门暗门,李默总兵的宣府兵已在城外扎营,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入宫登基。”

石崇捧着“起事檄文”

,纸页边缘磨得亮,上面“清君侧、诛谢渊、复正统”

的字句写得格外用力,墨迹浓得像要滴下来,他躬身时,袖袍扫过案上的茶杯,茶杯晃了晃,茶水洒出一点,落在檄文上,晕开一小片墨渍。

萧桓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檄文的墨渍上,像看见一块心病。

他抬手将扳指扣回指节,裂缝硌得指腹疼:“谢渊……谢渊还在大同卫,若他回师,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七载幽禁,让他早已明白“权柄”

的重要,也怕自己成了石崇的傀儡,像这枚有裂缝的扳指,看着完整,实则早已易碎。

石崇躬身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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