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术士杳如蒸雾散流言翻似怒涛冲(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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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指尖的冷汗把木符浸得潮。

魏奉先端来的安神汤搁在案角,早已凉透,他却连碰都没碰——明日辰时便要“复位”

,可白日里镇刑司追查术士无果的消息,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那点“天命所归”

的幻梦,渐渐被恐惧啃噬。

“魏奉先,你说……石崇真能成吗?”

萧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案上那纸“禅位诏书”

上,朱笔写就的“朕禅位于德佑帝萧桓”

八字,此刻竟像催命的符篆。

他想起七年前被幽禁时的冷灶残羹,想起成武帝派人送来的“罪己诏”

,心里突然慌:若石崇是借他的名头夺权,事成后再杀他灭口,怎么办?

魏奉先忙躬身回话,语气却没了往日的笃定:“陛下放心,石大人已联络好宣府卫李默总兵,明日午时宣府兵便会入卫,京营兵见了旧符,定会倒戈……”

话没说完,便被萧桓打断,他猛地起身,踱到窗边,望着墙外漆黑的夜空——那里连巡夜的禁军都少了,只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飘来,显得格外寂寥。

“若倒不了呢?”

萧桓追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歇斯底里,“若玄夜卫早有防备,若谢渊带兵反扑,若……若石崇跑了,留我一个人挡罪,怎么办?”

他越说越怕,伸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玉印,是元兴帝萧珏赐给他的旧物,本想复位后用它号令旧部,可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退路”

:若事败,便带着玉印逃去宣府,投奔李默,总好过被成武帝赐死。

魏奉先见他失态,忙上前扶住:“陛下,您别慌,石大人还在镇刑司部署,不会出事的……”

可他的话没底气,白日里去镇刑司送密信时,他分明看见石崇的属吏在烧账册,那慌乱的模样,哪里像是能成事的样子?萧桓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攥紧旧符,烛火映着他的脸,一半是幻梦的痴妄,一半是惧祸的惶然——这复位的前夜,他像个站在悬崖边的赌徒,明知赌注是性命,却连退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诏狱署的地牢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映着墙上斑驳的血痕。

徐靖站在牢门前,看着赵大人给五十名死囚分短刀——那些刀都是镇刑司的制式,刀柄上刻着“镇刑司”

三字,是石崇特意让人送来的。

可徐靖的目光,却总往死囚的脸上瞟,看他们有没有退缩的神色,心里像揣着块石头,沉得慌。

“赵大人,明日辰时,你带死囚去酒肆埋伏,擒了谢渊后,直接送南宫西院,别往诏狱署带。”

徐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令牌——那是诏狱署提督的令牌,往日里能号令百卒,可现在,却像块烫手的山芋,他怕这令牌日后会成为“谋逆”

的罪证。

赵大人愣了愣,握着短刀的手顿了顿:“大人,不回诏狱署?若路上遇玄夜卫盘查,怎么办?”

“遇了就说是镇刑司的人!”

徐靖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忙补充道,“石大人说了,明日举事,镇刑司会派人接应,你们跟着接应的人走,出了事,有镇刑司担着。”

他刻意强调“镇刑司”

,心里打的是如意算盘:若事败,便把所有罪责推给石崇,说自己是“被胁迫”

,诏狱署的死囚是“被镇刑司借调”

,或许能保条性命。

赵大人虽觉怪异,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躬身应“是”

徐靖转身往外走,地牢里潮湿的风裹着血腥味扑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想起去年石迁被斩时,也是在这地牢里,石迁喊着“我是被冤枉的”

,可最终还是落了个身异处的下场。

现在,他会不会也像石迁一样,成了石崇的弃子?

走到地牢门口,徐靖又停下脚步,对属吏道:“把诏狱署的账册都锁起来,尤其是去年借调死囚给镇刑司的记录,别让人找到。”

他要留后手,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些账册或许能成为“自证清白”

的证据。

可他不知道,玄夜卫的暗探早已抄录了那些账册,他的“推责”

与“防备”

,在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前,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吏部衙署的案上,摊着两份文书:一份是“附逆官员拟升名单”

,上面写着张文自己的名字,拟升“吏部尚书”

;另一份是他去年贪墨考核银的账册副本,是石崇用来要挟他的“把柄”

张文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火折子,却迟迟不敢点燃——他想把账册烧了,可又怕石崇还有备份;想把名单藏起来,又怕事败后被玄夜卫搜到,成了“谋逆”

的铁证。

“大人,林文侍郎派人来问,说明日祭陵时,玄夜卫南司只去一半人,剩下的还在京里,要不要推迟奏请?”

属吏进来禀报,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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